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怅然若失的乡镇小人物情态——— 读李柳忠的中短篇小说集《眼》

桂林日报 2014-11-11 09:22 大字

□陈纸

初识李柳忠,是在2013年柳州市鹿寨县的一次文学讲座上,李柳忠是该县的文联主席,理应尽地主之谊,所以,印象也颇深。深的还有他发表在当地一家文学刊物上的一个中篇小说,这个小说收入该集子中叫做《眼》,也成了该集子的书名,当时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我建议改的。

小说写得太有意思了。回南宁的路上,我一路向同车人讲述其中所述故事。——— 应该承认,我已有好几年都没有如此津津乐道于某位作家的某个小说中的某个故事了。当代中国作家,似乎人人都在强调要讲好一个故事,但似乎很少有值得津津乐道的好故事。

《眼》里的那个故事是:“我”眼睛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走了很多医院,都治愈不了,单位的同事呀、家中的娇妻呀,都争着出主意、献良方,有人甚至捐出了人奶作药物,但都无济于事,直到遇上漂亮的女医生张虹,化腐朽为神奇,治好了“我”的眼睛。“我”也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种莫明其妙的情愫。小说的结尾,“我”去寻找张虹,别人都说张虹已跳楼自杀了,而“我”明明看见了张虹,“还有那束白色的花,也被吹得散落在地上。”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是该相信别人的话,还是该相信眼前的一切?

故事讲完了,坐在车里的几个人连连追问:后来呢?后来呢?张虹真的死了吗?太可惜了!我说:这只是一个小说的故事而已。当然,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呢?因为它写得太幽默了,而且带着智性与小狡猾,当然,还有一些声色犬马,和其他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这几天,我花了不少时间,集中地、认认真真地读了李柳忠的中短篇小说集《眼》的所有小说,才发现,他的小说里都含有这种特质——— 这甚至成了得以支撑我读完这些小说的力量。

《我的天》是个好小说。韦小花在桑由与苏山之间的情感纠葛,往复回旋,写得从容不迫、收放自如。还有,那只野猫的眼睛,让人真的忘不了;作者以第一人称叙述,表现了驾驭一个长故事游刃有余的出色能力,让人想起以前读过的王祥夫的《明桂》。

《门神》写了一位到县城某小区守门的老头——— 张要全的故事。张要全的女儿住在该小区,而且,女婿是该县某局的局长,再则,年轻时有风流故事的张要全,在小区又遇到了他死去的老伴的妹妹。这样,很多很多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接踵而至了,最后,好在病了的女儿躺在病床上,还能见到女婿迷途知返,只是,往昔的伤害与错误能弥合成无痕吗?

《开发菜地》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中篇小说。刚刚退休的张大姐闲得无聊,在县郊的空地上种起了菜。一个人种菜也就罢了,偏偏,被有点“二”、又有点“赖”的刘二缠上了。张大姐离不开他,又想躲开他,最后,张大姐干脆到乡下去种菜了,张大姐与看上去毫不搭对的刘二,关系越来越好了,这是一个明亮而欢喜的结局,像那种惯常的喜剧电影,耳畔仿佛全是鞭炮与唢呐声。

《我们的老大》前半部分像儿童文学,作者跳跃有致的句子,很容易被牵引,写到最后,有情有义了,有悲有愤了。“我们的老大”,与“他们的老大”,还有,“我”与“老大”纠缠不清了,慢慢复杂了,因为,大家都成年了,做了成年人的事,分不清对错了,也愈加沉重了。小说结尾,作者大脚一跨,写到了下一代,却看不清楚“这个孩子”、“他是谁的儿子”,“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上司,他现在叫我去开会,我想我很迫切的要去开这个会。”——— 时空一下子打开了,小说也终于走向了一个远途。

《梦里梦外》虽然题目起得不怎么样,但故事新鲜,有意思。老井是不是活该倒霉?我不敢乱说。可惜的是,小说结尾,又一个凶女人出现了,接着,又做了一个梦,如果不写梦,还有没有更好的招数呢?

《老人街呀老人街》写的是老人街头一对旧情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在南非“淘”金矿的张不三“打肿脸子充胖子”,最后,他死了,之前,对他有几分嫌,现在,却觉得同那对老夫妻一样,有淡淡的失落。小说4000多字,却写得舒缓平静,像极了抒情的《夕阳红》……

《老村遗韵》“韵”味十足,特别是,小说围绕着旧村落的保护为主线,给人物抹上了一层不合时宜的倔强性格。稍有不足之处是:像那种宣传性质的“主旋律”小说,贴近生活,但又好像有点“隔”,也许是戏剧性太强了一点?情节少了一些自然?

《桃之夭夭》讲的是一个叫夭夭的女子,联合她昔日的老师刘春海种油桃,本以为油桃能种成,偏偏又只开花不结果;种不成也就罢了,偏偏半路又“杀”出个闺蜜来;闺蜜楚楚来了也就罢了,偏偏她又在夭夭与刘春海之间使坏。大家其实都是为了爱,最后,都没得到爱。整个小说弥漫着淡淡的悲剧色彩。只可惜,小说的结尾有一点点仓促,还有,小说开头,夭夭面对曾经对她有过伤害的刘春海,竟然没有一丝反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这个“拐点”好像没有交待过来。

……

说实话,读完李柳忠的这些小说,感觉像是一种“发现”。有“发现”的欣喜,当然,也有“发现”的怅然。这种情绪随着小说的阅读时起时落,此起彼落。

我对李柳忠说,他是广西文坛一位被忽略的“老作家”,我的意思是,他都40多岁了,小说还没有在像样的主流刊物出现过,这是他的懒散,还是我们的错过?也许,生活在小城鹿寨的李柳忠,正如他笔下的人物,只乐于在这乡镇的弹丸之地,顺应世俗化的潮流,忠诚地守护着这块土地上的小人物,老老实实地讲述着他们的故事,将我们的视线引入平庸而琐碎的现实生活,耕耘出属于他自己的一块寂寞的文学领地。

李柳忠的小说里,凡夫俗子的生活成为创作的主题,作家希望通过生动有趣的语言、十分接地气的情节,描写普通人生命欲望与生存环境之间的矛盾,展现普通人的生命欲望、精神得失,抒发了小人物对环境淡淡的无奈和城乡变迁的精神失落。作家从小人物的个体经验出发编织故事,避开宏大主题和场景的建构,有时,他还将这些小人物,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投射到“政治化”了的“主流”生活中去,塑造出了某种“高大全式”的人物,反映了某种类似于赵树理或周立波式的“时代生活”。

李柳忠的小说倾向从自身的体验出发,在某种情绪或细节的体察中掘一口井,试图向文学和生活的本质进行探索,剖析最本真的人性。如此,他的面前也许就有了一个“陷阱”,那就是:简单地把生活理解为事件。文学在描述真实发生的事件时是滞后的,对当下生活的表达还停留在事象的表层和故事层面的起承转合上。

以这个角度来苛求的话,李柳忠的小说创作也许还多多少少缺失一点精神性、审美性、问题性的向度、深度及广度,应向着更为本真的“存在”之境开掘,向着更富于生命痛感和思辨高度的方向挺进。但同时,应该承认的是:他这其中的不少作品,在情节上只要稍稍打磨,在语言上稍稍调整,或修改小说的题目,就不失为精彩之作。

于是,读完李柳忠的这些小说,既为他笔下的乡镇小人物感到怅然若失,又对他今后的小说创作充满无限期待。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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