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秋凉秋声忆灵虫

皖西日报 2017-10-12 01:53 大字

今年的“伏天”较长,气温创60年来新高,直到“处暑”过后,才显出点秋天的意象来。机关大院的树上烦人的蝉声渐渐少了,而池塘边、花草下、砖缝里“蟋蟀”却叫得更响更欢。这清脆的鸣声,使我想起龙舒古城人解放前“斗蛐蛐”的趣事。

“蟋蟀”亦称“吟蛩”、“促织”、“寒虫”,但在舒城县城乡,素常叫它“蛐蛐”。蛐蛐天性好斗,旧时人们把斗蛐蛐当成一种娱乐,有些人还利用两虫相斗进行赌博,而穷人家的孩子则乘机捉蛐蛐卖钱。

“斗蛐蛐”最早的文字记录首推北宋末年(公元1126年)。我在蒲松龄著的《聊斋志异》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明朝宣德年间,宣宗朱瞻基,在位仅仅十年,他常年不理朝政,除了沉湎于酒色外,还专以“斗蛐蛐”取乐。常言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当皇帝的自然如此,满朝文武,州、县、乡、里,自然相习成风。

这种风气,久而久之成了汉民族一项古老的文娱活动,体现着浓厚的东方色彩,一直被很多人所喜爱。但这种特有的休闲生活方式,它和斗鸡斗牛一样很残酷。斗蛐蛐仅有雄性,玩蛐蛐为斗中取乐,用手中的探须(蛐蛐添子)鼓动它们为保卫自己的领地相互撕杀。二虫鏖战,战败方不是逃之夭夭,就是退不抵挡,甚至咬打得遍体麟伤。

解放前县城喜欢玩蛐蛐的人不少,而看斗蛐蛐的人则更多。人们将斗蛐蛐视为每年秋天例行开展的娱乐活动,是一种从昆虫身上找到的乐趣。全城有龙津桥头、水巷口大牛集、圣庙几处大的赛场,也是买卖蛐蛐交易的地方。蛐蛐比赛有规范:首先是带着蛐蛐到赛场自找对手或中介介绍对象;如双方愿意比试,中介就用戥(等)子称蛐蛐的重量,两笼蛐蛐很少有同等体重,轻的一方愿意背点“码子”,就开始比试。比着玩的很少,一般都以输赢赌钱赌物(烟、酒、糖等)的较多。看比赛的人,也有在旁边下赌注的。早市过后,乡下人退出市场,街巷较为空荡,举目都可看到有人蹲着斗蛐蛐。多是小孩,也有手头没有活计的大人。爱好斗蛐蛐的路人,见到总是伸头去看看,有时还发出喝彩声、惊叫声、惋惜声。

上品蛐蛐到交易市场很好出售,但公认的上品也不是那么容易。买方一般都是玩蛐蛐的行家里手,他不光是看蛐蛐的外表,还拿出同等“码子”的蛐蛐与此比试。他们对自己蛐蛐战斗力的高低心里有数,如果卖方的蛐蛐轻而易举打败了他的蛐蛐,他就愿意出高价收买。我小时捉过三笼上品蛐蛐:一笼是头红、背黄的“小红头”,另一笼是紫头、蓝颈、金背的“三色”,还有一笼是拖着长腿爬行的“灵断腿”。“灵断腿”的名字是买主讲的,我在捉它时,看它拖着两条长腿,以为腿残废,想放过它,转眼见它身条粗壮、乌黑很有神气,就将它捉回家,第二天搬出一笼蛐蛐与它对牙,养熟的蛐蛐张着大牙向它爬去,它爬着一动不动,牙对上后它头一摆,搬出的蛐蛐连退数步,从此再也不敢与它摸面。接着又与邻居孩子的蛐蛐斗了几场,每场都大胜而归。实际上,它平时拖着的两条长腿不是残废,弓起来像两把大弓,擎直后向对手攻击时爆发力特强,不是将对手抵到缸边,就是将对手甩出缸外;如果对手咬住不放,它紧抱住对手“一个死球子”将对手击伤。买主在自己的蛐蛐被它打败后,大方地出三斗米的价钱买去。我问他我捉的蛐蛐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地说:“好像是灵断腿吧?”三笼蛐蛐共卖了六斗米钱,父亲见蛐蛐能卖钱,不反对我捉蛐蛐了,还给我买了手电筒,以资鼓励!

要想捉到上品蛐蛐,必须下一番苦功夫。每年夏秋之交,在荒野草丛中虽然也能见到很多蛐蛐,但多是善鸣不善斗的低劣品种,要真正捉到一笼能力战群雄、出类拔萃的上品灵虫并非易事。我先后捉的三笼上品蛐蛐,都不是在荒郊野外,一笼是在古楼街柏家塘埂古树下,一笼是在邻居叶大爸家的石堆中,还有一笼就是在家中的院子里。我家住的是祖父丢下的老宅,后院很大,原来上面有四间瓦房,抗日战争爆发时被敌机燃烧弹烧毁了,砖头瓦砾堆在两棵石榴树下和墙脚边,夏秋上面长了许多杂草,适宜蛐蛐寄生。白日常常听到蛐蛐鸣唱,顺声寻去多是劣品。在一个仲秋的夜晚,我刚睡到床上,忽然听到后院中几声宏亮的蛐蛐声,这声音清脆悦耳,我速带着电筒、通条、笼罩、蛐袋顺着叫声去找,位置还未确定下来,它就不叫了。我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它又鸣了几声,好像就在自己的身后。我蹲下身细听,是在身左的瓦堆里。我看瓦堆不大,层数不多,就轻手轻脚层层揭搬,可它非常敏感,又停叫了。我用手电筒对着瓦堆照去,原来就在被揭后的一、二层瓦之间,胡须和头已伸出瓦缝之外了。我用蛐罩对着它的头部,用通条从瓦缝中将它缓缓向外赶,“三色”蛐蛐也就慢慢地爬进蛐罩中。

蛐蛐一般是体黑褐色,触角长,有两个尾须,雌虫还有一根长的产卵器。雄虫俗称“二仪子”,喜叫好斗,两翅摩擦鸣叫,和声动听,幽幽清清,有着诗一般的韵味。雌虫俗称“三仪子”,长像圆胖,不叫不斗。有三种蛐蛐不是捕捉对象:一种是“三仪子”,除非捉了雄虫翅膀下有黄色菜籽大的点子需她来交配取出;另一种是身材特大的“油葫芦”,叫声“呼噜噜、呼噜噜”,但很少听到它叫;还有一种俗称“棺材头”的,体形小,颜色浅,脑袋呈四方形,沙哑的叫声仿佛“浆浆洗洗”,似乎在提醒人们将夏天不穿的单衣洗洗收起来,可人们对它的好意并不领情,说听到它叫和见到它不吉利,捉蛐蛐的见到将它弄死,小孩子把它捉回家大人见到就责罚。

如今人们生产、生活、工作、学习都是快节奏,哪有闲情逸致去斗蛐蛐?即使有闲散心情,他也只会去旅游,去看祖国的名山大川和日新月异变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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