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追求完美的“瓦匠”

合肥晚报 2021-03-07 10:12 大字

□邵有常

《憩园》老是让我忘记弹烟灰。

《憩园》的构思应该不下五年,这座大厦的地基挖得很深,从去年开始着手“兴建”,一砖一瓦地砌。那段时间,他没有声音,也没有图像了,我们知道他正忙着扎钢筋,都不去打扰他。其间,他偶然也“冒”出来,“喊几个人,聚聚。”我知道,他是被“工地”忙烦了,想调整一下。他的状态是两种,要么是“大厦”建得特别顺,要么是遇到工地“停电”了。看着他满身的“泥浆”,蓬乱的头发,疲惫的眼神,我想,文学,真不是人干的,太苦。

好在,他是一个执着的“瓦匠”。

大厦的框架起来之后,他又忙着修改,把不合理的“椽子”拆了,将已经凝固的“地板”砸了,得舍得,得狠心。一锤一锤砸下去,九遍,九遍啊!

这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瓦匠”。

我在《憩园》这座大厦里逛了好几遍,《当代》出来之后,又看了,纸质的,看着舒服。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感叹,不得不吐。也算是读后感吧。

在“逛”第一遍的时候,有两处让我提心吊胆,替“瓦匠”捏一把汗。第一处在21节,派水月去聚力当党建指导员。“瓦匠”在前面交待过,水月和聚力集团的老总句一厅是死对头,水火不相容,也是两个层次的人,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现在,“瓦匠”和组织非得让他俩在一起,麻烦了。我一方面替水月捏一把汗,一方面为“党建”担忧,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啊。难点也是读者的兴奋点,好在“瓦匠”很艺术,处理得既符合现实,也有一定高度(你读了,就知道)。第二处在45节,句一厅被抓。一个企业的老总被抓,这个企业一般也就就此结束了,至少我们的现实是这样,但“聚力”还有好多“砖”要砌,如果不完成,前面交待的,浓墨重彩的铺垫就失去了意义。难了。作者恰恰借这个“难点”,将人性的本来面目暴露得淋漓尽致,也将“大义”与“王道”铺设得光辉灿烂。这是“瓦匠”的智慧,也是他的艺术。

《憩园》是庞大的,用的材料也极其复杂,跨度很大,一般的“瓦匠”会“焊接”不好,比如园林、庐剧、疾病、风水之类的冷僻领域。“瓦匠”的功课做得很足,我能体会其中的辛苦与汗水。

还是谈谈我的感悟吧。我之所以忘了弹烟灰,就是在想以下的收获。

——每个人都在“憋屈”中活着。

文璟憋屈,在忧伤里憋屈,他老婆韩露也憋屈,别墅要“卖”,他又“不行”;句天蓬憋屈,“爱”一个人有错吗?他老婆更憋屈,在憋屈中连最起码的尊严也丢了;红霞憋屈,在说不清的委屈里死去,秦易飞也憋屈,“绿帽子”的憋屈;憋屈传代,传给了水月,尽管代表“王道”,依然憋屈;句一厅按说不应该憋屈,但走进他家,你就知道他比谁都憋屈。最憋屈的是莫先生,他的憋屈太大,只有靠“道”来能化解;连保姆云徽也憋屈,老是做春梦。系列憋屈中,最有情怀的是齐市长,在这个时代,想做点事的市长也要忍受憋屈。这方面,“瓦匠”不便展开,但是,我们能体会并联想到。

我也憋屈,想有个乡下的房子,总是不成。

——每个人心里都有看不见的阴影。

《憩园》从头到尾围绕一栋别墅,一栋别墅,很简单嘛,怎么就让男主人“不行”了呢?还有,那些花草是谁砍的?一个个悬念就此铺开(这也是我对这个“瓦匠”崇拜的原因之一,极平凡的事,他能吊你胃口)。直到最后,这个谜底才给你解开。是什么?心里的阴影。《憩园》里的几个主角每个人都有阴影,就像我们身边的人,只是我们不敢去看,太隐私,太残酷。我们往往不敢与自己对话的原因就在这里吧。

我刚刚从我的空中花园下来,我的天空乌云滚滚。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走的独木桥。

这个“独木桥”不好理解,但深读书中这么两句就好,“当他们各自走上自己的独木桥时,注定无法彼此理解。”“这个独木桥过去了,还会有新的独木桥,人这一辈子就是从独木桥过来的。等你闭眼那天,还不后悔,才叫释然。”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因为孤独,彼此眺望。

一栋好建筑总是会告诉你点什么,大雁塔告诉我们什么叫沉稳,保叔塔告诉我们什么叫灵巧,北门锥子告诉我们什么叫六安。小说呢?

好小说应该是哲学,生活化的哲学,哲学是干什么的?让我们活得更明白。这一点,《憩园》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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