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饮 新年双帖
■何华,作家,出版有《一瓢饮》《试遣愚衷》等,现居新加坡
第一帖:回老家合肥过春节,当然少不了吃,谈到吃,合肥这地方实在乏善可陈,想“护短”也没底气。合肥,虽为省会,但在饮食上远不如徽州诸县及江城芜湖。和朋友约饭,总是头痛,找不到满意的馆子。最近,朋友带我去了一间吃六安土菜的饭店,虽标榜山野土菜,价格却不便宜,好在味道确实不错,尤其几款点心和主食,精致又不失“本来意思”。譬如蒿子粑粑、手工挂面、桑叶腊肉铁锅饭、葛粉糕等,皆具特色,别处不易吃到。六安位于皖西,距合肥也就七十多公里。外地人知道这个地方,多因六安瓜片茶。六安民风淳朴,早点丰富,人间烟火,满城飘香,对此我印象深刻。
有一年夏天,一大早和刘君一起给朋友送机,到了合肥新桥机场,想想距六安都开了近一半的路程,送了朋友,我和刘君意犹未尽,这一任性么,就拐去六安吃了早餐才回合肥。那个早餐就有蒿子粑粑,卤千张包油条等,叫人念念不忘。
《世说新语》里王子猷“雪夜访戴”的故事,人多知道,大家为他“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的潇洒劲而叫好。但我做不到王子猷泠泠然的高雅境界,戴安道可以不见,但总得打听打听剡县(今嵊州)有什么美食,吃个热腾腾的早餐才返回吧!清冷雪景填不饱肚子。
第二帖:最近看到一个调查,和日本、韩国相比,中国人的阅读量,少得可怜,令人担忧。在机场、车站等公共场所,很少看到捧书静读者。高铁动车固然先进,但车厢里一片喧哗,电话声不绝,似乎个个都是日理万机的忙人与要人,难得瞅上一个安静的人,更难得寻到一个安静的读书人。有一次在高铁上,见一玄衣男子从南京上车,苏州下车,全程读书,寂寂然无一言,便惊为天人。他读的是汪曾祺散文,火车上蛮适合读它。
汪曾祺,我也爱,还特地去过他的家乡高邮。但不能老读汪曾祺、张爱玲、晚明小品、毛姆、日本俳句,太舒服的阅读会把自己读瘫掉。阅读是需要跳出“舒适区”的。要自我挑战,要挫,要啃。总不能老是斜躺在床上或歪倒在沙发上读啊。提起精神,正襟危坐,是阅读的另一种姿势,我们不要忘记这个姿势。读六朝文章、康拉德、亨利·詹姆斯、普鲁斯特、陀思妥耶夫斯基、弗吉尼亚·伍尔芙,都需要这种姿势。这样的阅读可能是一个艰难的跋涉过程,但一路所见的风光也格外迷人,你将心领神会。读庾信的赋,累人;读亨利·詹姆斯的《金碗》,累人;读赫尔曼·梅尔维尔的《水手比利巴德》(这本书精彩极了),累人;读伍尔夫的《到灯塔去》,累人;读托马斯·曼的《魔山》也累人。读这一类书,你可能中途会停止,没关系,也许哪一天你会再次想到它,重新拾起。你会慢慢尝到甜头——那是苦后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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