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蓝色火焰

新安晚报 2020-10-26 10:52 大字

□霍山杨苏力

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我成了家里的闲人。父母按时上下班,哥哥和妹妹都有暑假作业要写,只有我整天无所事事。爸妈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女孩子大了,要学学买菜、烧饭、洗衣这些简单的家务事了。”我深知这是他们“密谋”已久的主意。但想到他们即将面对我不容乐观的中考分数时,我就乖乖地接过父亲递来的零碎的五元、十元不等的买菜钱,夹在厚厚的字典里,开始了我的暑假“新生活”。

在父母每天的耳提面命下,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努力尝试。买菜、洗衣、做饭这三件事,对于十五岁的我来说,哪一件都不是轻松的好差事。好在买菜和洗衣没多大花样,只是在煤球炉上做饭这件事情上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想到每次在炒菜的过程中,能堂而皇之地借“淡不淡”“熟没熟”“辣不辣”为由,夹几块早已“瞄”好的菜先吃上几口,倒也是件苦中有乐的事。

先说说煤球炉生火的事吧。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煤球炉密封性还不是太好。白天只要及时更换煤球,做饭、炒菜、烧水也还算省心,但是怎样在夜间封存好确保煤球炉第二天正常工作,还真是件技术活。我家的煤球炉在我“执政”期间经常闹“罢工”。于是,一大清早给煤球炉生火就成了我的第一要务。我先在炉膛里放些易燃的旧报纸引火,再加些小的柴火烧旺,继续加大块的柴火烧,再将一块煤球放进去,然后拿着扇子对着炉底部的封火门处用力扇。在呛人的烟灰中,我不时掩住口鼻,揉着被熏红的眼睛,等待煤球底部红旺,炉膛里火苗燃起。稍不留神,我就会被抹成“大花脸”。谁又想受这烟熏火燎的罪呢?不知是谁率先用火钳夹了块煤球,赔上笑脸与邻居商量换走了他家燃着的煤球。从那以后,周围邻居只要有一家炉火没熄灭,大家都不用再去生火,我再没受过揉眼擤鼻之苦,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炉中的火,盼它不再罢工。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用煤球炉做午饭会用掉两块蜂窝煤。一块用来煮饭,一块用来做菜。每天上午九点半,我就会打开煤球炉封火门,用火钳调整好煤球上下眼,将米淘洗好加水装入平底锅放在煤球炉上,等待煤球从温热,烧至蓝色火苗直舔锅底。水开了,锅中的米和水在翻腾,用筷子搅搅使米饭受热均匀,感觉到米粒变胖发白不再硬心,米汤恰好时封上火门,以煤球的余火慢慢煮熟米饭。待到米饭飘出香味而炉火微弱时,就要换上一块新的蜂窝煤,再次打开封火门,将锅底四周按顺时针在微弱的炉火上有序烘烤。这时,就可以切菜做准备工作了。火苗再次蹿上来,米饭已经结出了喷香的锅巴。换上炒菜的锅,倒油,趁蓝色火苗最旺的时候,做一道份量很足的主菜,多是肉烧萝卜、肉烧腌菜、肉烧海带等家常菜。接着炒几道蔬菜,基本上是青菜、豆芽、韭菜……等父母11:30下班,我做的菜也端上了桌,一家五口的午饭也就开始了。

刚开始做饭的时候,米饭硬了、稀了、夹生了都是常有的事;切的菜粗细不均,炒的菜或咸或淡,手背上有油溅出的烫伤,手指上有刀切的伤痕……但是在那个夏天,我学会了很多生活技能,懂得了居家生活需要精打细算和勤俭节约,也逐渐体会到父母持家的辛劳和用心良苦。如今,煤球炉做饭的日子早已远去。那是一个时代独有的生活记忆。每当我回忆起这段往事,仍会清晰记得炉膛里跃动的一簇簇蓝色火焰,那炽热的火焰舔着锅底,锅中飘出一缕缕食物的扑鼻香气,温暖着全家人简单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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