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样的“母校”
单位的同事分管学生宿舍,最近在为一件事伤脑筋。这件事说来很简单,就是新录取2019级的研究生,想在暑假入住学校——提前熟悉环境,也帮导师做点事。经过一番讨论和争执,还是否决了学生的诉求。道理很简单,这些尚未取得学籍的学生,出了事,谁负责?
我理解同事的苦衷,出了事谁负责?谁也负不起责!而我则回想起了一件往事。2000年,我正准备考研,假期里想找个地方复习。我家在农村,放假了既要干农活,追肥、薅草,也要应付学校的一些琐事,想安心备考是不可能的,想考上研究生,必须摒弃一切杂念。这时,和我通信多年的笔友汪献平介绍我假期可去合肥工大,称“那里麇集了一批考研的,氛围不错……”汪是霍山人,跟我一样是中师生。彼时,汪已就读研一,“过来人”的话当然有借鉴意义。我决定去合肥备考。
合肥对我而言是陌生的,我是“土包子”,连蚌埠都没去过几次,遑论合肥呢。合工大更是遥远而神秘的。好在,我家有个转弯抹角的亲戚是工大专科毕业的,她只在工大读了两年,已经带了点合肥口音。她具体也不晓得如何住宿,如何备考。我只好自己拖着行李箱,找到了工大一座三层小楼的,斑驳陆离的墙面颇有沧桑感,巧合的是,正是汪献平推荐的机电学院学生宿舍。或许这栋楼是毕业生宿舍,毕业了人去楼空,里面零散住着一些人。后来,我才知晓这里住的都是本省各地来肥备考的。
依然记得当时蝉声聒噪,法桐树掩映的水泥路面散发着燥热。宿管员是50岁左右的大叔。我怯生生地自报家门,大叔看了我的身份证,让我登记、交押金、拿钥匙……不敢相信的是,住宿费一晚三元,水电免费,一瓶开水一角钱。便宜得让人难以置信,但又确实实惠。进入房间,略显破旧,却宽敞整洁,绿色的大吊扇像高悬的向日葵……次日,我打电话告诉同样考研的考友盛细安,让他速来肥复习。不几日,盛来了,也是觉得这个地方非常适合闭关读书。
那年,我在合肥工大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争分夺秒地学习。我制订了学习计划,每天学习时间不少八个小时。上午复习英语,下午专业课,晚上是学习政治的时间。有时去工大的图书馆自修,也去附近的高校蹭课。我成了工大的一名“自学生”,黄昏时,我和盛一起散步,顺着校道踽踽而行,感受工大深厚的底蕴,那宽敞校道旁提拔的白杨树,是工大一道美丽的风景。我们为自己没有入读大学而遗憾,也羡慕暑期留在学校的同学,他们风华正茂,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前途无量啊。
我报考的是美学专业,恰好工大的书店有不少美学书籍。李泽厚的《美的历程》《美学四讲》,宗白华的《美学散步》。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谈美》都可以买到。除了规定的书目之外,这些书无疑极大拓宽我的视野。要知道,县城是很难购到这些学术著作。大城市与小县城真的是天壤之别。
尽管,我们在工大时间很短暂,学习效率却非常高,书本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一本英语词汇被我翻得稀巴烂。因为两个月来专注做一件事,除了看书还是看书,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我参加了2001年研究生考试,顺利进入了复试。这与在工大的备考是密不可分的。盛当年落榜,翌年暑假又去工大备考,去时还拽上了我中师同学崔怀将一道备考。2003年,俩人同年考上了研究生。
一晃,接近20年过去了。常在某个时刻会想起合工大,那亭亭的白杨是否依旧?那校外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是否还是那么熙熙攘攘?那车水马龙的屯溪路,还有正门对面低调的省戏校……清晰地印刻在我的心头。还记得,那次在合肥,我配上眼镜,第一次戴眼镜感到晕眩,太过清晰了,竟可以看清路人的皱纹。每天傍晚散步时买一份《新安晚报》,最爱看的副刊《人生百味》,耐人寻味的“人生百味”,现在改头换面成了“城事”……这些都是当时短暂合肥生活的一部分,让人感到迷离又怅惘。
合工大培养的学生数以万计,我等考研者虽不是她的学籍生,却与她有缘。她给求学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实乃弥足珍贵。在这工具理性充斥的当下,得给合工大的胸襟与大度点赞。三元一晚的住宿费甚至连本钱都不够,是不是有种助人为乐的意思?
巧合的是,我认识的一个霍邱籍学生,本科就读于淮北师大,今年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她说,大三暑假也曾在合工大备考。看来,工大惠及他人的传统持续很多年了——合工大是我们眼中最亲切的母校。
大学之所以叫大学,一方面因为有大师、大楼,另一方面,大的是气度与胸怀。合工大如是。
丁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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