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严春友:通向哲学宫殿的道路 “老家日照大型人物纪实报道”之九十四

日照日报 2011-11-09 17:46 大字

欢迎社会各界提供相关线索、人物资料以及联系方式。本专栏稿件版权所有,任何单位或个人转载需经本社同意。

本社特派记者部联系电话:0633-8010009 邮箱:hhcb99@126.com

本报记者 马 丹□ 严春友简历

严春友,著名哲学家。与王存臻一起提出了“宇宙全息统一论”,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影响。1959年生于山东省莒县大砚疃村。1983年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1986年获北京师范大学哲学硕士(西方哲学专业),2005年获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博士学位(中国哲学专业)。现为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意大利马切拉塔大学孔子学院院长。

主要著作有:《宇宙全息统一论》《宇宙统一科学》《文化全息论》《精神之谜》《西方哲学新论》《庄子一日一讲》等。散文《大自然的智慧》入选1998年中国散文排行榜,并被收入人民教育出版社初中《语文》课本和高中《语文读本》。

当我接受了采访任务,浏览了有关资料后,便产生了深深的好奇:这样一位知名的学者,居然出生在一个世代为农、不识字的家庭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推动着他,走上了哲学的道路呢?命运好像一位出谜题的老人,他把神秘的答案埋藏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少年的困惑

让我们回到37年前,也就是1974年,那个夏天,在大砚疃的珍珠山上,有一位少年遥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眼里充满了迷茫与绝望。他就是少年严春友。他从本村的初中毕业后,由于年龄小,干不了沉活,只好放牛。告别了学校的他,突然感到了苦闷和彷徨:是否应该像父辈们那样活下去?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如果像祖祖辈辈那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现在就可以看到死时的样子。他追问: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他又没有任何出路可走。当时能够走出去的唯一途径是当兵,可是出身中农的他被书记告知:贫农有的是,轮不到你。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他陷入了绝望。他感到天空特别低矮,如同一个鸡蛋壳扣在头上,他挣扎着,力图突破鸡蛋壳的限制,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

他也曾就人活着的意义问题问过别人。一次是同伴给他的回答:人活着就是为了娶一个媳妇。一位前辈则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对于这样的答案,他不满意,人生总该有更高的意义才是。然而,这个意义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那时的严春友性格很内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见了人不说话,一说话就脸红。在村子里见了长辈也不叫人。所以人们说他架子大。有一次,母亲批评他说:“你看你,哭丧着个脸,看见了驴上树都不会笑。”严春友却很认真地说:“我怎么没有看见驴上树呀?”即使读到大学以至到上研究生以后,他都还是这种腼腆的性格,从不在公众场合发言,一直到工作多年以后才有所改变。

在村里他还有个外号,叫“大嘲”。村里人人有外号,这些外号或者描述了本人的特征,或是凝练着这个人的一段经历或某个故事,极其生动。“‘大嘲\’这个外号表明了我当时的特征。我们村子里把有智力问题和少心眼的人叫做‘嘲巴\’,与普通话里的‘傻子\’的含义类似。说一个人是嘲巴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是嘲巴,而是具有嘲讽的意味。”严春友笑着说。当然,真的嘲巴也叫做“嘲巴”。

严春友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我们可以发现当时的他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特征:喜欢思考,喜欢读书。他借来了各种书读,主要是小说、诗歌,读了《诗经》,还读了高中语文课本。还想方设法买书,因为没有闲钱买书,就与弟弟妹妹们一起去捡松子、拾妈妈梳下来的头发,卖给合作社,用换来的钱买书。于是他有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柬埔寨小英雄》,那本书标价5分钱,是他步行八里路,到沂南县的蒲汪公社新华书店买的。后来他又陆续买了很多书,如《陈胜吴广》《艳阳天》《金光大道》等。

同时还可以发现,在他的天性中有一种诗性的种子。就在这年夏天,他开始写日记,写诗,记录下自己的苦闷,也记录下自己的感受。在放牛的时候,他为自然的美丽而感动,常常感而为诗,或者把美景收录在日记里。看见牛蹄子踩坏了野花,他会为之哀伤;收工归来,面对池塘里的火红晚霞,他不忍心去洗手,怕荡坏了水中的幻境。

他还具有很强的好奇之心。他与小伙伴严凤兴一起在东岭上开了一块荒地,种上玉米等庄稼,看着它们的成长,心中充满喜悦;他试图把桃子嫁接到苹果树上,这当然是徒劳的,唯一的结果是嫁接时被刀子划破了手,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他天性中的这些特征,就像种子一样沉睡着,一旦条件成熟,它们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不过,这个时候的严春友,还没有明确的目标,而只是有一种要超越现有生活的愿望,一种模模糊糊的冲动和力量。他虽然时常凝望着通向远方的道路,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条道路通向何方。

历史性的会面

还是在这一年的夏天,第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我从严国荣那里借来了《西游记》,还没有看完,他说刘纯华急着要用,先给他看吧。有一天在菜园上碰见了刘纯华,问他看完了没有,他说到我家来拿吧。到了家里,他神秘地对我说:我正在写小说,已经有一篇投给《山东文学》了。他还给我讲了小说的名字和大致的故事情节。我听了以后特别激动,说我也很想写小说,只是不知道怎样写和怎样投稿。他告诉了我《山东文学》的地址,还说,投稿不用贴邮票,只要在信封的右上角写上‘邮资总付\’,注明‘稿件\’就可以了。我每次投稿,都要写上这几个字,但并没有明白它的意思,只知道写上就不用贴邮票了。直到前几年才明白它的真实含义。”

“孩子们之间互相借书是常有的事,但现在看来,对于我来说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当时我感到很苦闷,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也正有一种创作的冲动,刘纯华的出现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推动,使我有了明确的目标——— 要当作家,从而打开了通向今天的可能性。”严春友回忆道。

从那以后,他们俩就计划写一部长篇小说,叫做《战天斗地》。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到刘纯华家里去,讨论写小说的问题。在地震棚子里,煤油灯摇摇晃晃地照着还有些稚气然而却充满了雄心壮志的脸。不过,这部小说只是开了很多头,从未有过结尾。当然,还写了很多其他的小说、诗歌和散文,尽管现在看来写得很幼稚,但若是没有那些年的写作过程,后来的一切都断然不会发生。

然而,严春友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祖上世代都是木匠,在当时的农村这是非常好的职业,给人家干活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开始跟着父亲学木匠,经常到人家里去干活,可是并不用心,一休息就看书;由于一心构思小说,有时把卯眼凿错了地方。虽然学了四五年,也没有把父亲的手艺学到手。父亲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觉得这样下去,学不成手艺,将来没有生活的本钱,就说:别跟刘纯华来往了,跟他学不出好来,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能写出饭门儿来?有一回气得把退回的稿子放在灯上烧了。村里一些人也都风言风语,说他不务正业。

父亲和乡亲们的担心都是对的,因为就连严春友自己也不知道这条道路是否走得通,到头来也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对于他这样一个初中毕业、祖祖辈辈与外界没有联系的人来说,要走出那两座小山,完全是天方夜谭。然而他只管执著地走着,而不管结果如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在生产队里干活的时候,人们总是在锄头上挂着一个筐头子,休息的时候就去拔猪草或是拾点柴火。他也同样带着一个筐头子,但里边放的是书。休息的时候,严春友就躲到一边,离他们远远的,看自己的书——— 小说、诗歌什么的,或是写下自己的所得——— 一段感想或是一首诗。人们常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但他并不理会。“我坚信自己会成功,自己早晚会离开这里;可是,我并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究竟能不能离开,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这在当时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事啊,我只是固执地希望着罢了。也许,这只是一个绝望的人的希望罢了。”严春友说道。

他和刘纯华两个人相互勉励着,那时他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有志者,事竟成。后来他们俩的人生经历果然再一次证实了这条格言的真理性。

当然,在村里也有支持的人。在后来三年考大学的过程中,本家的哥哥严立顺每年都骑着自行车送他去县城考试,因为那时交通不便,严春友也不会骑自行车。大队会计严祥兴常偷偷地给他们一些纸张。这对于严春友是莫大的鼓舞。

1977年秋天,高考恢复了,严春友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当然是名落孙山,因为时间很短,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也不知道怎样准备。第二年又报了名,自己在家复习了一个月,但是仍然没有考上。

一件偶然的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有一天他在去县城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刘官庄公社高中的校长孙桂海老师。孙老师说:你今年考得不错呀,260分,明年到高中来复习吧。

严春友说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父亲同意了,说秋后忙完了再去;但是立下了军令状:今年已是第三年,如果再考不上,明年不能再考了。秋天结束了,各种农活都已经干完,严春友收拾起铺盖,到公社中学报到了。

1979年7月初,复习了8个月的严春友终于考完了。“那天大雨滂沱,我到老乡严胜军家借了一件雨衣,步行三个小时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点。一路上雷声隆隆,田野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想起来是颇为悲壮的,因为胜败在此一举,如果考不上,就没有后来了。”这虽已经是遥远的回忆,严春友依然动容。不过,命运眷顾了他。

走向哲学

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严春友非常珍惜,他勤奋刻苦,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如饥似渴地读书。不过他又遇到了新的烦恼,这就是对未来道路的选择。因为他在历史系上学,这与原来的作家梦似乎有些冲突;同时,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写作实践,也觉得自己不适合从事文学创作。可是,别的还有什么可选择呢?从事历史学研究?不太喜欢;从政?内心厌恶,而且也不具备条件。

这时另一个重要人物出现了,他就是王存臻。他俩是老乡,同一个公社。他喜欢哲学,见识广博。他喜欢追根问底,常常问得严春友无话可说。严春友为这种思维方式所震撼,为哲学的追问而着迷,于是阅读了大量的哲学著作,如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小逻辑》,海克尔的《宇宙之谜》,薛定谔的《生命是什么》《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等;同时还阅读了宇宙学、相对论、量子力学、遗传学、生物学等方面数不清的书籍。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思想出现了巨大的飞跃,有一种觉醒的感觉,好像过去的20年一直在沉睡一样。他重新睁开眼睛,思考这个世界,逐渐形成了自己系统的人生观,确定了终生从事哲学研究的目标。在大二时,他写出了探索人生的系列文章《论人生》《论不朽》《论自我》《论追求》《生的沉思》《人是怎样形成的》等,还做了大量的读书笔记。这为以后的学术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那时他与王存臻见面就讨论问题,以至于对周围路过的同学视而不见。“我们为了锻炼意志,冬天常穿短裤跑步,也由于我们讨论得入迷,被认为是两个怪人。”严春友笑着说。

1983年,他考取了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学习黑格尔哲学。这时,大学时期他与王存臻建立起来的学术联盟一直在孕育着新的思想,到1984年,他们便开始一起研究宇宙全息论,1985年发表了第一篇论文《宇宙全息论》。1986年3月,严春友即将毕业时,到王存臻家住了两个月,共同写出了《宇宙全息统一论》。他们共同探索的过程终于结出了硕果。

“个人积极的追求是人生最根本的动力,在这个前提下,便是社会提供的机遇和朋友的推动。就我而言,如果没有对未来执著追求,即使有更多人帮助也无意义;即使有了追求,若没有遇到刘纯华、孙桂海、王存臻,也不会有后来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回顾这段历史,严春友如是说。 

新闻推荐

临沂助学贷款助贫困学子圆大学梦

8月2日,在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学生资助管理中心,工作人员为学生办理助学贷款手续。目前高考录取通知书陆续发放,山东省革命老区临沂市教育部门及时为...

沂南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沂南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