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童年的记忆 ●八羊沟

民族日报 2017-02-20 11:18 大字
 

端午放假,回到老家,免不了和亲戚朋友相互走动,拉拉家常。 

我都记不清自己几个月没有回老家了,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在变老,有的再也见不到了。听着乡亲们谈论着谁家开饭馆挣了钱,牛羊的行情如何,谈论的虽然是一些琐碎的细枝末节,但琢磨起来,这些就是生活本真的面目,我也曾在这样的熏陶里长大,童年的记忆不仅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家族里曾经的娃娃们都变了模样,看着生疏,有些娃娃,我已认不出是谁家的孩子了。看着孩子们的举动,我似乎看见了童年的自己,腼腆、害羞。见了熟人道一句问候,便低着头躲得远远的。或许他们的心思,和那个年岁里的我相差无几,心里也在默默地盘算着攒钱买个篮球,以弥补缺失的娱乐活动。 

记得高中时,为了拿到不多的一点助学金,我们几个写申请书都是比穷、比惨。现在回想,对自己倒有了几分谴责。我写申请书的套路是:我出生在广河南部最偏远的乡,我所在的村是该乡最穷的,我家在最偏僻的庄子。就是想着用这样的一大堆套话,博得老师的同情。即便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并非煽情,却一直未打动老师的心。高二时,班主任了解到我是工薪家庭,剥夺了我申请助学金的举手权。甚至我回趟家请半天假,老师们都以为我在作秀,这么……的娃娃一定是城里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到广河县城还要转车到乡政府,也就是我读小学的地方,然后走一个小时回家。直到高中毕业,老师们才弄清真相,对我满是歉意,慨叹我的不容易。但到别人真以为我们读书不容易时,看着那些早已辍学的童年玩伴们,我还是感觉自己很幸运,因此对读书一直满怀乐趣。 

读小学时,弟兄四个人每天上学一个来回就是两个小时,早上要起得很早出发。学校对几个偏远庄子的学生实行免早操制度,由于我们是独庄,在一个半山腰,也就几户人家,我们兄弟四个直到小学毕业都没有享受到这项福利。每次望着离家近的孩子们中午回家吃午饭,我是无比的羡慕,然后拿出母亲装在书包里的馍馍啃一口,喝一口凉水咽下。 

在漫长的求学路上,每天来来去去走山路,缩短路程的唯一办法就是学会骑摩托车,让它变成了我的助手。于是,我11岁就征服了摩托车,在山梁沟底穿越,为学习、生活奔波,在暮色匆忙里抵达那仰望星空后的终点站——家。 

我们的童年几乎是在孤寂里度过的,没有娱乐的玩具,多是用木头或者红泥自己做玩具消遣,其实那就是我们雏形的梦。若说最眷恋的,该是爷爷用22元给我们买的那个牛皮篮球,托起了我们闯荡天涯的少年梦。我们兄弟几个用家里的木头做成简易的篮球架,回家了还能玩玩篮球。回想最后一次做篮球架时在高中,我们兄弟几个人筹资买的钢管,自己焊接的,后来篮板不翼而飞。兄弟们因为都忙着为生计奔忙,再也没有搭理过。直到现在,那钢管架子还矗立在我家的苜蓿地里,坚守着我们的阵地,孤独得如一个单身男人的胸膛。 

回家的那天,忘了院子里有一个和房子台阶一样平的土台子,去年已经挖掉了。我还径直大步的往前走,却直接从台阶狠狠地摔倒在院子。摸着疼痛的伤疤,一丝悲凉掠过心间,院子冷落得久了,庭院里除了五间大红瓦房,便是杂草丛生,绿意盎然流露的却是荒凉。往往新的还没有开始,而旧的早已结束。生命的更替,角色的转换,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措手不及去面对。童年时的人群、村庄、活着的习惯都已变得陌生,甚至家中的庭院都陌生了,只留下了儿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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