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印痕江初昕家乡种的苎麻不是太多只是用作撕下麻皮
■江初昕
家乡种的苎麻不是太多,只是用作撕下麻皮,做成麻绳,再将麻绳搓成线,用于纳鞋底。苎麻春天种,到了夏季,便长成了一人多高,远远望去,宛如绿色的海洋,清风拂来,绿叶翻飞,忽又呈现出白浪滔天之景象。甘美肥厚的苎麻叶是虫子的安乐窝,浑身带刺的毛毛虫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到了收割苎麻的时候,全家人都出动,到苎麻地里砍苎麻。虽然三伏天,但大家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依次排开,一头钻进密密麻麻的苎麻丛中,弯下身腰,握住眼前一根根圆圆笔直青色的苎麻杆,手里的镰刀把齐蔸割下,远远望去,一排排苎麻纷纷倒下,似有排山倒海之势。苎麻砍倒后,还要撸去上面的叶子。在后面撸叶的人手上戴着一双厚厚的手套,撸叶是从枝头往根部一鼓作气,一撸到底。一根根青褐色的苎麻杆就成捆堆在地上。大家分工有序,眨眼功夫,一垄青翠的苎麻此时已被全部砍倒,空气中弥漫着清谈的青草味。大家把一捆捆苎麻挑回家。
苎麻杆堆在院子里,要立即着手剥皮。不然,时间放久了,水分流失,苎麻皮就很难剥了。大家系上围兜,坐在小板凳上,一把用竹子削成的竹刀,在苎麻杆根部挑出一个头,然后用力一撕到底,一气呵成。剥掉了外面一层皮,苎麻杆白生生一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收集起来晒干,绑扎成一小捆,晒干后的苎麻杆用于点火把,晚上下田抓黄鳝泥鳅,点燃苎麻杆火把,无烟熏火燎且耐烧。剥下的苎麻皮还要经过刮青。刮青就是将苎麻表面上一层青皮刮去,工具是一把卷起的铁皮刀,把苎麻皮放在板凳上,右手将刀对准之后,左手轻轻一抽,苎麻青皮随即被刮掉。刮苎麻皮讲究的是阴劲,且用力均匀。刮去了青皮,就剩下泛白的苎麻丝了。苎麻丝在水里浸泡上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搓麻线了。
炎炎夏日,母亲也不歇晌,搬来板凳,一盆清水,坐在厅堂的通风处,右脚裤腿卷到大腿上,露出一条雪白的光腿来,左手从旁边的篮子里抽出干苎麻丝放在腿上,右手张开五指,在腿上不停搓着,面前一根粗细均匀的苎麻线不断延长,也不停地从脸盆里沾点清水在腿上,随着不停地搓动,身后的麻线也不断垂下来,一圈一圈在脚下的簸箕里重重叠加。一根麻线搓至两米多长的时候,就可以收尾了。将搓好的麻线折好挂在墙角边,日子久了,一排排麻线整齐垂挂于墙角上,不知耗尽了母亲多少精力和心血。
搓好的苎麻线,母亲一束束整理好,之后和了木柴灰在大锅子里煮沸,捞出来,在水圳边用木槌捣击漂洗后,挂在竹篙子上晒干,洁白的麻线就大功告成了。在冬季闲暇时间,母亲找来一些破衣服,用剪刀剪成碎片,一层层叠码整齐,用针线固定好,就可以用麻线纳鞋底了。鞋底太厚,很难穿梭于其中,就会找来蜂蜡,在麻线上拉一拉,如此,麻线就会轻而易举穿过鞋底。“千层底,万针纳”,一双布鞋从画样到最后滚边,不知凝聚了母亲多少心血。
随着社会的发展,布鞋已经少有人穿了,苎麻也鲜有人种植了,青青苎麻地,丝丝苎麻线,依旧清晰留驻于脑海深处,成为日后温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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