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美人”王映霞晚年脾气大

年轻时的王映霞。老年王映霞□张昌华

我喜欢拍照,二十多年来,我为数十位前辈拍下了几百张照片,与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已定格为我记忆中最后的素描。

少女时代的王映霞(中国现代著名作家郁达夫之妻——编者注)有杭州第一美女之称。我结识她时,她已年近九十,风韵已去,优雅犹存。1996年,我为她出版了《王映霞自传》。

1999年春夏之交,我与《人民日报》记者李泓冰到杭州去看王映霞。我们到时,王映霞正在昏睡。她身着白色镶花边的毛衣,双手伸在被外,脸色苍白,那纤纤十指虽布满皱纹,仍显得秀气雅洁,特别是一头银丝给人一种难言的沧桑感,是位“冷美人”。她唯一的女儿嘉利说,母亲在医院里住了三个礼拜,她每天用四张方凳拼在一起睡在母亲身边,老太太脾气大,一般人侍候不了。我也插话道:“老太太脾气大我知道,当年为书稿事,我复信迟了两天,她写信给我说:‘我用这么好的信纸给你写信,你不及时回信不脸红吗?’”我们都笑了起来。李泓冰指着嘉利身上泛白的红毛衣说:“你还没有老太太穿得漂亮呢。”嘉利一笑:“别人家的女儿穿旧的衣服妈妈拣过来穿,我们家是妈妈穿腻了,指着我说:‘我不要了,你穿吧!’”

午饭时,嘉利把备好的软汉堡和汤一口一口地喂母亲。那天的菜是鱼,嘉利小心翼翼地剔去鱼刺。王映霞还是吐出一根小刺,捏在手里晃了晃,样子像示威。嘉利赶忙接过来。饭喂完了,嘉利正要动筷子吃饭,老人突然“哼”了起来。

2000年2月5日,霞落西湖。

据《作家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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