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贫瘠,死于安乐
赵元波
朋友送我一棵他从山里挖来的茶花,他告诉我说,这是一棵生长在陡峭悬崖上的茶花,山风呼啸在耳畔,踩在只容脚踏上去窝窝上,两手紧紧地抓住能抓住的杂草灌木,走一步,移动一下脚,步步惊心,五百米的高度足足用了30分钟,攀爬上去后回头往下一望,让人不寒而栗,土质贫瘠,是那种典型缺的少肥力的黄土,水分很少,又在山的背阴处,花了很大的一番周折才挖来的,非常不容易,要我好好栽培,这种环境下挖来的茶花,开出来的花具有一种自然的野趣,不同于花圃里人工培育出来的茶花。
有了这份叮嘱,我对这棵茶花呵护备至,精心照料,天天给它浇水,给枝条造型,用铁丝把枝条绑起来,让它变得更“中看”,给它换上了肥力强的腐殖黑土,甚至还给他它配置了特别的营养餐,白天端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晚上怕它受冷就把它帮到室内,生怕它受到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委屈,就像照料婴儿一样尽心尽力。
冬去春来,这棵茶花似乎也不见发芽,长叶,更不用说开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干。又过了一段时间,茶花停止了生长。一天,我折断了一小截枝条,才发现茶花已经干枯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向一位有经验的花农请教。
“都是过分呵护惹的祸。”花农说,“茶花生在贫瘠的黄土中,喜阴,耐旱,以瘦为美,而你,又是给它浇水,又是给施肥,给它吃香喝辣,你的茶花是安乐而死呀!“
我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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