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吊才女冯小青
□流风
对薄命佳人冯小青一直有着深深的惋惜、眷念之情,一是心疼她十八岁正值豆蔻年华就饮泣而终,再者是她临终前仍心怀善念向观音大士祈福,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有诗为证:稽首慈云大士前,不生西土不望天。愿乞一滴杨枝水,遍洒人间并蒂莲。这次到杭州旅行,我决意去看看冯小青的墓,凭吊一下这位昔日的才女,了却一桩心愿。
车到了杭州时,正值这里38度高温,没有享受到江南的绵绵细雨,一下车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坐船荡波西湖之上,远远就看到孤山被蓊蓊郁郁的树木环绕着,静静站在西湖一侧,西湖则像一位害羞的少女偎依在孤山身旁。二者恰似热恋中的情人,山是水依靠的臂膀,水则时时滋润着山,使其更青、更绿,散发着勃勃生机。人们常说江南多灵气,其实这灵气就隐在脉脉无语的山水间。
穿过翠柳依依的白堤,进入树木苍翠的孤山之中,顿觉一股冷气袭来,心不禁一颤,是否才女生气外人的打扰?沿路继续前行,终于在一片梅树丛中看到了冯小青的墓。光秃秃的一座小坟安静地坐落在梅树之中,四周长满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草,绿带一样点缀在四周,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居西湖美景之畔却听不到人世间的嘈杂,头枕着孤山,静静地躺在这里顾影自怜,回味着自己的传世之句: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静静地站在这位400多年前的才女墓前,吟念着她不多的诗句,脑中回顾着她的遭遇、才情,以及凄美的故事,眼前仿佛出现她的身影,身材袅袅,人美如玉,只是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充满忧郁,让人平添了几多怜惜和心疼。她也出生在官宦之家,父亲位居太守,她人美才俊,名冠扬州,本应有美好的人生,可惜父亲早逝,家道没落,又生逢乱世,16岁就被商人冯千秋买去做妾,可为大妇所不容,虽纵有满腹才华无处展,幽居于孤山脚下一间旧屋里,两年后饮泣而去。犹如一颗流星划了一个短暂、美丽的弧线,就悄悄地离去,静静地躺在这梅树丛中,留下一段凄美的故事,让人伤感,让人惋惜,让人时时生起怀念之情。她如果生在现代,是否有美好的人生?在浮躁的世风里,一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的女子,是否还能守住这份清净,洁身自好,以清纯的形象示人?我不好回答。人都要走完一生,或凄美,或轰烈,纵然她有惊世之才,绝世之恋,到头来也是黄土一?,碑文几句,供有情人或知音凭吊。
看看天色将晚,我忙从别处折来一枝开着白花的夹竹桃,放在她的坟头,让白花代表一种哀悼、惋惜之情,就算400年后的知音之情,其实我这个粗人是不配做她的知音的。因为有西湖做伴,孤山不孤,因为有人惦念,冯小青也不孤独,还是让她享受这份清净吧,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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