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那些事

农村大众报 2020-08-26 21:42 大字

杨立元

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准确地说,是位手艺精湛的木匠,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也就是新中国的“三年困难时期”。那时有多困难?我记忆深刻的情景是,当我将心爱的烤红薯拿给父母,他们往往会摇摇头摆摆手,强笑着说:“你们吃吧,我们这一辈人,最不想吃的就是这烤红薯。”那是怎样的年代,会让人时隔几十年后,仍拒绝一块小小的红薯?

父亲在6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祖父在父亲9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祖母一人拉扯6个孩子艰难度日。父亲说:“为了能活下来,那时姊妹几个轮流去要饭,常年基本上是以红薯为生。”父亲吃够了红薯。

我是听着父亲口中所谓的“过去的故事”长大。80年代,母亲进入了故事角色,紧接着是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一直到1991年我的出生。尽管如此,在我们儿时,父亲仍带给我们很多乐趣。

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木匠村,父亲就是村中有名的木匠之一——杨木匠。他的手巧得可以做出任何物件,家里的沙发、橱柜、门窗、桌椅,甚至于我们小时候用的铅笔盒、书桌、板凳、弹弓都是父亲亲手打的。我最喜欢父亲打制的圆桌,除了用来吃饭,这个会旋转的木质“大玩具”还是我们姐妹做游戏最好的工具。

每天清晨5点左右,我们都是在父亲叮叮当当打制家具的敲击声中醒来。年纪小小的我从没被这敲击声烦乱,反而觉得它很悦耳。正是这一敲一击让我深知人活着要勤奋的道理,这是生命绽放的一种方式。

我家人口多,共有8亩多地,很大的一片。记忆里最深刻的是玉米苗要提苗时,我们一家人都会出动,一共7个人,父亲指挥着我们一个来回就搞定一亩多地,村里人都叫我们“生产小分队”。那时我最小,父亲总会想各种办法让我少干活。在饭桌上也是如此,父亲总是把好东西偷偷放进我的碗里。

那段洋溢着淳朴、善良的日子教会了我一个终生受益的人生哲理——分享。即使只有一个苹果,也要和姐姐们分开吃。可是当真有“一个苹果”的时候,父母的心是偏向最小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可爱的是,父母买了水果,给我们分后将剩下的放在橱子顶上,说:“这些留着明天吃,不能一下子吃完。”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父亲会偷偷把我叫醒,把苹果塞到我的嘴里。

虽然那个时候还不能理解“偏爱”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太幸福,而现在每想一次会偷笑一次。

我虽也是女孩,却是被全家宠着的。父亲出门赚钱回来都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连唱带跳驮着我转两圈,释放他挣钱后的喜悦。

小时候没有玩具,玩的最多的就是在河里挖了泥巴摔,或者去河里捞鱼逮泥鳅,一直到现在一回到家只要有机会就和父亲去河里逮鱼,乐此不疲。

父亲还喜欢养狗。细狗不咬人,适合追兔子、逮野鸡。秋收过后和入冬下雪时节是逮兔子、野鸡的最佳时机。秋收后,高高的玉米地一下子变成秃秃的一片,地里的活物失去了最好的防守阵地,总会逮住那么几只出来觅食的活物。冬天更好了,厚厚的雪覆盖了无尽的田地,只要寻着兔子或野鸡在雪上留下的印迹,就可以探险一样刺激一番。在雪地和父亲一起追逐的日子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我曾经是埋怨过父亲的,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在心底给他定义为“专制”。但正是这样的专制一直保护我、疼爱我、供养我。父辈们是不容易的,想想他们的艰辛,觉得现在自己吃什么苦都是在享福。

(杨立元,出于1991年8月,现供职于高唐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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