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最早留下姓名的地方行政长官
□文/图 特约撰稿刘弘
凉山在战国至西汉时期属于“西南夷”地区,所谓“西南夷”,是秦汉时期的人们对主要分布在今天四川西部山区、川西南和云南、贵州广大地区诸多民族的统称。当时活动在今天凉山地区的主要有邛和笮两支民族,另外还有一些濮系民族。当时这些民族都还处于原始部落阶段,他们的首领即部落酋长,是在本部落内部产生的上层领袖人物,与中央王朝没有任何关系。
西汉初年,王朝开始开发“西南夷”地区,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年),朝廷在今天的凉山范围内设置了越嶲郡。汉代继承秦代的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中央——郡——县三级行政制度,郡相当于今天的省,西汉时的越嶲郡就下辖了邛都、会无等十五个县,整个越嶲郡的面积比现在的凉山州还要大一些。
汉代的政治制度许多沿袭了秦朝,秦朝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叫“郡守”,如著名的建造都江堰的李冰就做过“蜀郡守”。汉代初年郡的最高行政长官仍然叫“郡守”,汉景帝时改称“太守”,太守为郡的最高官吏,上则负责执行中央的命令,下则负责监督所属各县,其职责包括管理全郡的民政、财政、司法、教育、选举、兵事,可以说无职不总,无事不管,在汉代的各级职官中,太守属于高级官吏。
汉代的官员职级称为“秩”,以“石”(音dan)为单位,有万石、二千石、一千石、六百石等等之分。“石”本是衡的单位,但在这里只是作为官员的级别来使用的。实际发放给官员的俸禄则是以“斛”这种量的单位来计算的,如郡太守的“秩”为“二千石”,月俸则为120斛谷物。
郡太守都由中央任命,任期有长有短,几年和十几年的都有,没有今天这样规范。汉代的越嶲郡从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至东汉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一共存在了331年,其间一共有多少人担任过越嶲郡的太守已经不得而知,但历史文献和文物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几位太守的尊姓大名,他们算得上是凉山最早留下姓名的地方行政长官。
枚根,西汉末年的越嶲郡太守。越嶲郡的郡治在邛都(今天的西昌),所谓郡治就是郡政府所在地。邛都原来是邛人的聚落,邛人是主要居民,枚根为了笼络邛人,便任命邛人的首领任贵出任“军侯”(任贵又叫做长贵)。汉代边远地区的郡是配置有军队的,这种军队叫做“郡兵”,负责统领郡兵的官员叫“长史”,军侯是郡兵中的中低级军官。任贵不是个安分的人物,更始二年(公元24年)他带领他的“种人”,也就是他本部落的成员攻杀了枚根,这位最早见于文献的越嶲郡太守也因此魂断他乡了。
任贵,他是紧接枚根担任越嶲郡太守的,但他当越嶲郡太守的过程就甚为曲折了。前面讲了,任贵杀了前太守枚根,当起了草头王,还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名号,叫“邛谷王”,并大模大样、自顾自地管理起越嶲郡的政务来。西汉末年,外戚王莽乱政,夺取了政权,建立“新”朝,后因施暴政引发了绿林赤眉起义,中原大乱,地方军阀乘机割据,盘踞今天四川的是号称“白帝”的公孙述,任贵见公孙述势大,就投靠了公孙述。不久,东汉光武帝刘秀力挫群雄,建立了东汉政权,并在灭了公孙述后,承认既成事实,封任贵为邛谷王,任贵的邛谷王算是转了正。东汉建武十四年(公元38年),任贵遵照当时的制度向中央上了三年计,所谓“上计”,是秦汉时期中央政府考察地方官员的制度,具体方法是,每年年终由专职负责该项工作的官员——上计吏带着计簿(即书面工作汇报)到京师汇报,汇报内容包括税收多少、人口增减、粮食收入、断狱数量等方方面面。光武帝看见他能主动服从中央朝廷,便正式任命任贵为越嶲郡太守,并授给了他越嶲太守的大印,任贵因此成为了东汉王朝正而八经的高级公务员。按理说,他应该消停了,但他却是一个生有反骨的家伙,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就在他任越嶲郡太守刚刚满五年的时候,益州郡的少数民族造反,汉光武帝派武威将军刘尚前去镇压。刘尚大军走的是牦牛道,要经过越嶲郡。任贵听说后,担心刘尚平定了南边后,必定严格执法,自己可能再也不能任性放纵,便起了反心。他先在各要害地点聚集军队,抢修营垒工事,然后又招呼邛人各个部落的首领,酿了许多毒酒,打算以劳军的形式毒杀刘尚及其大军。古语云,“谋人而谋先泻者,殆矣。”任贵欲毒杀刘尚大军的计划不知怎地被刘尚侦知,刘尚是一位足知多谋的将军,马上分出一支部队攻占了任贵的大本营——邛都县,自率本部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任贵,还沉浸在自己“完美”计划中的任贵措手不及,汉兵的大刀寒光一闪,便身首异处了,这位通过非正常手段而得位的越嶲郡太守没有落得一个好的下场。
郑鸿,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时任越嶲郡太守。当年活动在滇西北的一支少数民族——哀牢夷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九人在首领贤栗的带领下向郑鸿投降,要求内属,汉光武帝十分高兴,封贤栗为君长。这次哀牢夷的内属,估计作为越嶲郡太守的郑鸿做了不少工作,因此哀牢夷才选择向越嶲郡太守投降,而没有选择其它郡的太守。
张翕,字子阳,巴郡安汉人。张翕是位清官,早在任阴平郡太守时就带头布衣蔬食,用勤俭教化百姓。他当太守时只有两匹马,后来一匹马死了,一匹马病了,他说:“我只有走路去上班了。”东汉桓帝时(公元147年——167年),张翕任越嶲郡太守长达十七年(一说十九年),仁慈爱民,汉民和夷人都很拥戴他,亲切地称之为“我们的府君”。张翕在任上去世,百姓爱慕号哭,如丧父母,送葬人以千数,苏祁(即苏示)的叟人二百余人甚至牵着牛羊将他的灵柩一直护送到他的老家安汉(今南充一带),修筑坟墓,进行祭祀。
张湍,有的文献又写作张端或张璊,是张翕的儿子,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标准的官二代。张翕去世后,其后的数任越嶲郡太守治理无方,经常扰民,引起夷人叛乱,朝廷便委派张湍为越嶲郡太守,有利用其父亲威望安定地方的意思。张湍初到越嶲郡,夷人十分欢喜,夹道欢迎,说“这位太守的面貌和仪态都很象我们的府君”。结果张湍远远不能与其老子相比,颇失民心,有的夷人甚至起了反叛之心。幸好夷人中的老人们还记得他老父亲的好处,劝告想闹事的人说:“看在先府君的面子上,别给他添加麻烦了”,越嶲郡方才得以安宁。
冯颢,广汉郡郪县(今中江、三台及射洪一带)人。东汉顺帝、桓帝时期(公元126年—167年)任越嶲郡太守,文献上说他任越嶲郡太守时“政化尤多异迹”,但没有具体的史实。
荀昱,东汉桓帝时(公元147年—167年),任越嶲郡太守,文献只记载了他的姓名,没有事迹记载,可能没有到任,这种情况在古代是时有发生的。
李文德,东汉桓帝时(公元147年—167年),任越嶲郡太守,文献也只记载了他的姓名,没有事迹记载,可能也是一位没有到任的越嶲郡太守。
张勃,东汉灵帝时期的越嶲郡太守,可以确定的是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时他正在越嶲郡太守任上。上世纪80年代,在昭觉县四开好谷乡出土了一通东汉光和四年的石表,根据表上镌刻文字的释读,当时的越嶲郡太守名叫张勃,这位张太守所做的事有几件,一件是将苏示县(越嶲郡属县之一,今西昌礼州)的有秩,调到邛都县安斯乡担任有秩,“有秩”是汉代乡一级政府的官吏,属于低级公务员。另一件是遵照朝廷的旨意,免除当地百姓的税赋,这都是当时郡政府的日常行政公务。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五千年中华历史中有多少人成为了过客,不管什么原因,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关于封泥
封泥,我国古代的公私信件大多写在竹简和木片上,寄出时先用绳索捆缚,然后在绳端或交叉处封以粘土,再在土上盖上印章,作为信验,以防被人私拆。这种盖有印章的土块就叫“封泥”。封泥及其使用制度主要用于秦汉魏晋时期,其后因纸帛等书写材料的广泛应用,这种制度也就随之成为历史的陈迹了。
由于封泥基本上采用的是青泥,泥质细硬,较易保存,多有出土,历来被收藏者所重视。封泥对于研究古代官吏制度、行政机构、地理地名、书法艺术都具有较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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