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春日草场里 听爷爷讲以前的故事

爷爷的兰花烟是幸福的味道。

阳春3月，普格县五道箐的草场正在返青，爷爷家屋后的那座大山变得更绿了，再过不久，那自古就被祖先们当作族花的索玛将会肆无忌惮的开满整座山。林间溪边的布谷声催来百鸟争鸣，放眼望去，青山绿水，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舒适。只是这个季节对家乡的父老乡亲来说却是繁忙的，勤劳的他们都在忙着在地里播下希望。

我的家人也不例外，他们一大早都去地里忙着种玉米去了。我打算在家好好陪爷爷说说话，饭后，我扶着爷爷坐在院子外的小路旁，略带甜意的春风轻轻地吹着，爷爷像往常一样抽着一直以来他最爱的兰花烟，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久久缭绕在我的身边，我在很早以前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很多人都说兰花烟的味道太浓闻不来，但在我看来,那是爷爷独有的味道，一种幸福的味道。

故事里的爷爷很艰辛很执着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很少跟人讲起他小时候的故事。于是，我缠着爷爷让他讲以前的事给我听。听完后我终于明白，原来爷爷不愿意跟人提他的过去是有原因的。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爷爷的小时候是那样的不容易。因为都是伤心的往事，至今爷爷在讲往事时，我仍能感觉到爷爷的悲伤。讲着讲着，爷爷已沉浸在往事中，想要说的话越来越多。我注意到，爷爷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失落感，这是因为爷爷经历了太多世间的悲欢离合。

原来，曾祖母也就是爷爷的母亲在爷爷3岁那年就病逝了，爷爷的父亲则在他4岁那年因红军经过大凉山境内就跟随着红军北上长征。从那以后，爷爷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所以只好寄住在亲戚家中，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爷爷说，日子还算过得快，很快爷爷就到了自立门户的年龄。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他娶了我的奶奶。有了自己的家庭后，他以为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可谁知道，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在我爸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给爷爷留下了还很小的4个儿子和2个女儿。从那以后，爷爷就开始为年幼的儿女们四处奔波着。爷爷说，那时候虽然很辛苦，很想逃避这一切，但是为了儿女们，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今的爷爷很康健有说有笑

岁月总是过得太匆匆，值得庆幸的是，今年86岁的爷爷身体康健，依然能有说有笑地讲他以前的故事。

我记得两年前的春天，爷爷还跟着小爸家的羊儿在山上到处跑。而如今再一次春回大地时，爷爷却变老了。因为我很爱爷爷，所以以前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每个周末都会去看爷爷。但自从到外面去读书以后，陪爷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以至于有时候爷爷都记不得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是读书呢还是已经毕业了。其实我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爷爷年纪大了，记忆力减退了。我记得去年11月份过彝族年的时候，我明明告诉过爷爷我已经毕业了。但我跟爷爷聊天的时候，他却依然问我现在读到哪儿了，还要读多久才毕业。而我再一次跟爷爷说：“爷爷，我已经毕业了。”。

说着说着，太阳也将要落坡了，我扶着爷爷回屋，但我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蔓延。我多么希望，爷爷就这样一直一直健康地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好让我们给他弥补一点在年轻时候所受的苦，好让他好好地享受儿孙满堂的幸福。

文/图 本报记者 比木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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