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省大道”要津，川滇两省通商捷径金沙江上曾经最繁华的渡口
摆渡船是金沙江两岸居民出行的重要交通工具。
带上一辆摩托车四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对岸。
66岁的摆渡人尹书言。
云南巧家与四川宁南仅一江之隔。曾经，宁南华弹渡口是金沙江上最为繁华的渡口，从四川到巧家，或从巧家到四川，不管车辆还是行人都得从金沙江上摆渡而过。
清代早期，这里便是“通省大道”要津，川滇两省通商捷径。即使在现在，这个渡口仍然发挥着沿江两岸商贸往来的重要作用。而不久以后，因为修建电站，这里的所有将随记忆沉入江底。
文/图 本报记者 江滢
金沙江边，滚滚江水夹裹着巨石上下翻涌，发出沉闷的轰鸣，令站在江边的人耳中嗡嗡作响；络绎不绝的车辆卷着黑尘，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咆哮而过。宁南县华弹镇，宛如一盘挂在历史年轮后面的碾路石。
在四川华弹渡口与对面巧家龙王庙渡口之间，泊着一条条钢制机动摆渡船，这是两岸居民出行的交通工具。云南巧家与四川宁南仅一江之隔。曾经，宁南华弹渡口是最为繁华的渡口，从四川到巧家，或从巧家到四川，不管车辆还是行人都得从金沙江上摆渡而过。
据当地老人介绍，金沙江越是发大水这里的江面却越发平稳。奔腾的金沙江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将近两公里的流程，舒缓而安静，宽近500米的江面，优越的地理条件，使这里成了南来北往的人们首选渡江的地点。
大江东去，只有金沙江边的这个渡口在悄然梳理大江经过时弄乱的秀发。清代早期，这里是“通省大道”要津，川滇两省通商捷径。即便是现在，这个渡口仍然发挥着沿江两岸商贸往来的重要作用。
可是，不久以后，因为修建电站，关于这里所有的记忆将沉入江底，在这里世代居住和守望的人们也将全部迁离。
渡船人的坚守
一生时光与渡船相伴
宁南华弹与巧家之间的渡口历史悠久，金沙江下游一百公里左右只有这么一个大渡口，岸上居民进川去西昌、成都、攀枝花等地必去华弹渡口，而去昆明、昭通、曲靖一带也必走巧家龙王庙渡口。华弹镇沿江边荒废的旅馆，见证了历史上的繁华与衰败。
尹书言，66岁，家在宁南县华弹镇，上辈人为摆渡者，自小就开始接触摆渡，一生的时光皆融进了无穷尽的浪花中。
“以前的渡口是木质船，无动力，只能一次载5个人，得靠纤绳拉到上游百米处，顺着江水飘下来，靠手来掌舵以控制方向，用桨划，顺流斜飘向对面岸边后，又采取同样的方式返回，其危险程度可见一斑，而车渡船的出现，可以直接连东风解放这些卡车、大巴车直接拉过江，方便了两岸居民的往来，后来又换成了钢制机动船摆渡到现在，没有出过一起安全事故。”尹书言说，1998年葫芦口大桥的通行，让渡口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但是两岸居民依然觉得过渡是简单方便的出行，带上一辆摩托车四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对岸。
船儿总在这两岸来来回回兜转，每天天一亮，差不多7点左右，就开始有人过江。
“早上7点一直到晚上7点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尹书言介绍道，一个星期和巧家那边的渡船人对调，平常来往的居民，有几百人次，周末可以达到上千人次，每年到春节的时候，人数甚至会涌到两千人次左右。在他们轮班摆渡的时候，夜晚也必须睡在这狭小的船舱里，看护好自己的同伴们的船，防止大风把没有固定好的船卷走。
摆渡人一天在江面上往返数十次，问起尹书言，都是哪里的人会过渡。“一般是华弹，会东的大崇，甚至溜姑乡的会过来，巧家那边的很多都是过来走亲戚的，有时候是红白事，还有周末过去玩的比较多。”
作为一名摆渡人，他不知道他的乘客将去哪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里，又加入了陌生的脸，或许似曾相识，有老人、孩子，还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年复一年，他把他们送到对面去，又将他们渡过来，在江水日复一日的侵蚀中，船身有了斑斑的锈迹，他的鬓角已添了白发。
每天早出晚归，就为了过路人来时，能抬腿就走。正是有了他们平凡的坚守，我们才能视浩浩江水如履平地，不停歇地穿行于江面上。
坐船人的记忆
祖祖辈辈摆渡过江
曾经与大家生活紧密相连的渡口和渡船，因为时代的发展与变迁，渐渐走出人们的视野，对于村民而言，渡口变化的历程也是时代变幻的一部历史。
对于渡口，今年40岁的蒋明留下的回忆是，当年还是小伙子，在深夜对着对面的渡公喊“开船送我回家”；年近80的何桂芬，则对村民乘坐渡船过河赶集印象深刻。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随着摩托车越来越多，作为摆渡用的木船改为运载能力更大的机械船。其实，清代在这里渡船过江的货物就已经不少。滇中入川的有茶叶、药材、桐油、铅、锌、碗花(氧化钴)、火柴、火腿、畜产品和珠宝玉器等，近代还有鸦片，也是大宗商品。从内地运进的回头货有盐巴、棉布、绸缎、瓷器、五金制品、铁制工具、文化用品、日用杂货等，民国时期还有枪支和弹药。不过，1990年代初期，是渡口最繁忙的时期，那时想要到对岸几乎都要排队等候。(下转A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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