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篼族”的苦乐酸甜 ■ 本报记者 胡波文/图
杨有志:我要继续读书
去年9月,第一次见到19岁的杨有志,是在“金瓯”广场。他来自冕宁县,个子不高,瘦瘦的,却有着一张刚毅的脸。
从小学到高中,他的成绩都非常好,作文还在学校获过奖。由于家里没有钱,高二读完,父母说:“你出去打工吧。”
他哭了,但他不怨父母。父母也跟着落泪。“难道我就没有读书命?听人说,生活不相信眼泪,尤其不相信穷人的眼泪。我只有向命运低头吗?”杨有志不舍自己的愿望,发誓不向命运低头。
2009年7月底,他跟着舅舅一帮人来到了攀枝花,加入到了“背篼族”行列,打算拼命挣钱解决学费。
每天打工时,他随时都在背英语单词。晚上回到出租屋,无论有多累他都要看书看到零点才睡。
一天,他舅舅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叫舅舅带人去某建材市场工地“扎场子”,有老乡打工的时候摔伤了,要找老板陪钱。
他跟着舅舅去了。
原来,几个老乡在给一位装修老板干活时,一位妇女自己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来了,但没出大事,老板说送医院检查,但老乡们不干,“鼓捣”叫老板赔2000元钱。看到对方来了这么多人,老板报警后,躲起来了。
杨有志觉得老乡们这样做不好。他当时没说话,后来告诉记者:别人请你干活,你还为难别人,道理上太说不过去了。老板都说送医院检查了还要闹,不就想多要点钱吗?能拿多少?以后谁还敢请你呢?
后来,这件事经过协调,老板多拿出了600元给“摔伤者”。随后,老板马上辞退了他们,另请了一批人来干。
“得不偿失。”杨有志说。
在攀枝花的这些日子,杨有志觉得他没能摆脱一个圆圈——徘徊在以工地、饭馆为中心,以熟人关系为半径的狭窄生活圈内,生活娱乐方式单调乏味。这段时间的城市生活对于杨有志而言,就像每天喝的白水,寡淡无味。“挣到钱就回老家读书。”他希望通过努力,将来能真正成为城里人。
打工、看书,日子一晃就两个月过去了。到2009年9月,他挣了4000多块钱后就赶回去读书了,虽然耽误了许多课,但他的梦想得以延续。
孙林和毛红梅:无奈的分居
孙林26岁,毛红梅小他3岁,爱弹月琴。他们是夫妻,来自雷波。因为家里都穷,他们只上过初中就辍学了。
他们家里5口人,仅有3亩贫瘠的土地。“靠种地这辈子都难翻身,所以只能出来打工。”孙林说。
2008年6月,孙林先来到攀枝花,因为这里能挣到钱,后来毛红梅也背着背篼来了。
来攀枝花这些年,包括公园、商场,他们哪里都没有去玩过、逛过。对他们而言,没有节日、没有假日。他们说,他们这群人大都是这样过的,挣点儿钱不容易,不敢乱花。他们来到城里,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比如租房、坐车、吃饭……样样都要用钱。他们租的最便宜的房子,租金1个月也要花100元。他们平常以盒饭为主。他们最喜欢吃回锅肉,觉得又香又解馋。
“生活艰辛不怕,”毛红梅说,“可有时,我们还要忍受一些城里人鄙视的目光,偶尔需要坐出租车,司机都不让我们坐。”
她说:“我们是满身灰尘,但坐车前,我们都要拍拍身上的灰,怎么还嫌弃我们呢?谁不想在外面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但我们的条件不允许。就说洗澡,我们天天回去都要洗,但只能到出租房的厕所里去洗冷水澡,天冷了,也是这样。”
提到工作环境,健康保护,他们也很无奈。他们来了已经几年,没有人给他们讲过健康知识,给他们发一点劳保用品。
今年元旦前,毛红梅回去了。一个原因是她觉得太累,特别是背沙,对女人来说,尤其苦。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家里的老人小孩需要有年轻人照顾。
爱人走了,留下孙林一个人身在异乡,他觉得无比的孤独和寂寞。但是,挣钱养家,让孩子上得起学的信念苦苦地支撑着他继续在异乡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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