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顶劈瓦板验证一个真男人的标志我也有幸生长在大风
大风顶劈瓦板
验证一个真男人的标志
我也有幸生长在大风顶山脚的美姑,醒事时就发现村里人有的居住在瓦板房里,有的居住在草房里。前者属富有人家,标志着男丁多,身强力壮,能到大风顶劈瓦板来建房。后者属贫穷人家,标志着男丁少,体弱多病,没能力到大风顶劈瓦板来建房,只好用草来建草房。
瓦板房美观,防水、散烟。草房屋里却一片漆黑,弄一顿饭满屋都是浓烟,特别是热天,又熏又热,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常常换几次掌火人才能吃上一餐。居住在茅草屋里的小孩因满身都是一股浓烟味,常常找不到居住在瓦板房里的伙伴。茅草屋住上一两年,那茅草就开始腐烂、生虫,若不及时换草,那白白胖胖的虫就一个劲地往屋里掉,有时还会掉进汤里游摆。下雨天屋外的雨多大,屋里就有多大。
拥有一间瓦板房是每家人的愿望。建房是男人们的头等大事,为了建瓦板房,几乎每家人都备有一套劈瓦板的工具。每到夏天,男人们就备足口粮和工具,到大风顶去劈瓦板。时隔三天后,女人们再背上干粮去迎接各自的男人。
“你家那位平时这么凶,三四天了,今晚要把你整惨!”
“去!你家那位才凶嘞,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他。”
一路上,她们嘻嘻哈哈,相互调侃。其实,她们内心都比较得意,因为她们的男人都是有能力到大风顶劈瓦板的人,是村落里的真爷们儿。为练就出一位真男人,村里十五六岁的男孩都要跟父亲们到大风顶劈瓦板。
15岁那年的一个夏天,村里有能力的男人们又到大风顶劈瓦板去了。眼看着这些真男人们的背影,自己也开始按捺不住了,于是去找邻居家的小伙伴拉莫,动员他和我也去大风顶劈瓦板,他比我大两岁,跟大人们去劈过一次,有一定的经验。我俩一拍即合,商定第二天出发。两位母亲也同意了,就为验证自己的儿子是否长成了真爷们儿。
次日,我俩背着工具、荞面和燕麦面如期出发了。当天,我俩露宿在一片松树林,微风轻轻吹来时,松林开始呼呼作响,并随着风的大小而变化。我听着这变化不定的声音,使劲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久久不能入睡。“不要怕,这是风,男子汉就是要经得起风餐露宿的。”拉莫不断地鼓励我。为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我只好咬紧牙关,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终于来到了大风顶的原始森林里。高耸入云的杉树,杉树脚下是密密层层的竹林和杂木,我俩就象两只蚂蚁穿行在其中。学着大人,我们选一棵笔直无痕的杉树,抡开斧头,上下两斧,在树身上砍下一块巴掌大的“肉”,看看纹路是否顺正。运气不错,一试就遇上一棵好树。你两斧,我三斧,不多时,随着“嗝——,嗝,嗝嗝嗝……”的声音,一棵大杉树沉着倒地,掀开了头顶上的一块天窗,压出一条丛林之路,惊飞了一群鸟,一群动物不知所措地在四处逃窜。那倒地声回荡在原始森林里,久久不能平静。我呆呆地观看着这一切。
“天快黑了,抓紧时间。”拉莫不时在催促。我俩把大树分割成1.5米左右的原木,再把原木劈成长1.5米左右、宽1尺左右的瓦板。瓦板劈出来是湿的,水分多,背起来特别费劲,得要搭个架子,把它放在上面升火烤,尽量烤干。在火堆里烧几块小石头,和好荞面,把烧烫的石头装在面块里,做成一个个圆形的粑,再放在火堆里烤着吃,顺手在身边拨些野韭菜当调料,又香又脆,非常可口。
夜晚,我俩轮流值班烧火,不时出现个野猪、松鼠、小熊猫什么的小动物在身边,有红色的眼、有白色的眼……叫人心惊肉跳,又觉得无比新奇。
“不用怕,它们是奔着我俩的荞粑和燕麦面来的。”拉莫说:“动物,你只要不惹它,它不会惹你的。”但我还是准备了一把斧头在面前,准备随时防身。
半夜后,我俩谁也没醒,原本一夜烤成干黄的瓦板,到第二天居然还是白色的。因为所备的粮食有限,只好背着湿淋淋的白色瓦板启程了。一路上,遇上我俩的人都说:“啊波!这两个小伙子有力气!瓦板不烤就背起来了。”我俩也只好装成了力气人,其实我俩一人才背了20多张瓦板。
后来,国家对天然林开始禁伐,加之“三房”改造、彝家新寨建设等工程的不断推进,美姑的瓦板房逐步从县城周边向大风顶山脚消失,外出打工赚钱成了寨子里小伙子们新的比拼目标,一个男人能否赚到钱,就成了一个真假爷们的标志。
穿越大风顶
五月进大风顶,是无数摄影人的欲望,那森林、草原、牛羊、花鸟……景色太美太迷人,镜头无比丰富。于是去年五月,我约上阿牛、阿赢等摄影爱好者向大风顶走去。
从美姑县赶车1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依果觉乡阿尼莫村,在当地找了3个熟悉大风顶的小伙子帮我们背行李、带路。阿尼莫村就在大风顶山脉,眼前是一座连接着一座的小山丘。领路的小子拉机说,这些山丘是彝族英雄支格阿鲁改天造地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相传在开天辟地的时候,这大地是支格阿鲁用大锤一锤一锤地平整下来的,到最后支格阿鲁实在太累,只好东一锤西一锤,最终形成了这些山丘。
我们无法考究支格阿鲁其人其事的真假,但这高矮不等的山丘的确神奇美妙,山丘上是一片片含苞欲放的小杜鹃林,小路弯曲在山丘间。一路上,不少叫不出名的小鸟“唧唧喳喳”围绕在我们周围。拉机说,这些鸟是在抗议我们的到来,要我们离开它们的领地。它们的窝都搭建在小杜鹃林中,隔几步都能找到一窝。拉机说这些鸟儿敏感性强、警惕性高,只要有人看过它们的窝,它们就弃窝而逃。
“啊!快看!草原!”阿牛开始感慨起来。抬头一看,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低头在草原上觅食的牛羊星星点点,偶尔传出“咩——,哞——”的呼唤声。我们各自打开相机搜集着眼前的美丽。行走在草原上,仿佛赤脚踩踏在海面上一般地享受,叫人舒适万分,心旷神怡。我们跑来跳去尽情享受着“海面”的柔美,无意间“噗哒”一声,一只云雀从你的脚下飞出,留下一串美丽的歌声。
牧人们悠然地盘坐在各自的牛羊边高歌“我的幺表妹/你那乌黑的头发/长长的辫子/弯弯的眉毛/炯炯的目光/醉人的笑容/叫我怎能不思念/白云朵朵飘来了/为何不跟白云来/微风悄悄吹来了/为何不随微风悄悄来到我身边……”那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草原上,久久都围绕在耳边。
过了草原就是丛林。当看见丛林时,多想钻进林海饱赏森林的美丽,但因在草原上耽误的时间太多,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拉机说,夜宿丛林中,一不准生火,二会有遭遇猛兽袭击的危险。只好决定在林边借宿。火红的太阳在一天的光明即将结束之时散发出最后美丽的光芒和人们捉着迷藏:你在山脚,它就到在山峰;你到树下,它就到树梢;你到大石后,它就来到大石上……于是我们也赶快拿起相机,兴奋地寻找不同的地方与它取乐,直到它最后悄悄躲进山的背后再也没有出来。送走太阳,我们开始打帐篷,做晚餐。
晚餐是荞粑和炖羊肉。从牧人那里买来一只羊和一些荞面,在领路小伙子和牧人们的张罗下开始杀羊、做粑。他们非常熟练地刮下羊皮,用竹竿把羊皮做成一个锅形,支撑在木桩上开始煮羊肉。我们几个都在担心羊皮会被烧通,羊肉散落火坑,目光都集中在了羊皮锅底。然而,直到鲜美的羊肉煮好了,羊皮锅依然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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