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硝烟 生机与祥和 美姑龙门乡的历史遗痕
文/ 本报记者 袁蕾
龙门乡，海拔1900米，位于美姑河中段。历史上的这里战争频繁。龙门乡有一句谚语：土司住不下，长草草刺人，石板摔倒人，麋鹿磨锐角，野猪磨獠牙。如今，这里山青水绿、村舍密布、牛羊满山坡。彝历新年，这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杀猪，村子里充满了节日的喜庆。
“历史上的龙门乡曾是海来兹莫放牧的地方。”中国彝族毕摩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吉郎武野对美姑彝族历史有深入的研究，他讲起了龙门乡的历史，将我们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充满争斗的历史年代。
一场战争
由两桩命案引发
在凉山东部，明末、嘉庆年间，到万历年间，阿卓、海来、哈拉三大兹莫曾经联合反明，但因实力悬殊，最终失败了。战败后的海来兹莫主要的势力范围在美姑、雷波两地。海来兹莫有两支黑彝，其中甘尔普提和斯都普提的势力最大。甘尔普提下属11个家支，恩扎、俄雷、钢3支势力最强。斯都普提家实力最强的是阿候、苏嘎两家。
甘尔普提家恩扎家支的一个毕摩去海来家做法事被杀害，前去讨说法的族人也被杀害。甘尔普提家要求海来加赔偿三种东西：一是用草灰做成的绳；二是用杜鹃花杆做成的矛杆；三是九口袋的跳蚤。海来家请来了最聪明的人应对，用玉米棒的须编成辫子，放在盘子里烧成灰；用一小节一小节的杜鹃木杆粘连在一起做成了矛杆；用荞麦壳装满9个口袋，再在上面放跳蚤，但最终没能得到甘尔普提家的认可，原因是海来兹莫拿不起草灰做的绳。
一夜取胜
充满智慧的战术
经过商议，甘尔普提家联合斯都普提家发动了对海来兹莫的战争，并在一夜之间就取得了胜利。他们究竟用了什么神奇的兵法呢？
夜幕降临，两大家支的人们都在自家的羊角上系上火把，并在夜色中纷纷点燃火把向海莫兹莫的住地冲锋，潜伏在后面的武士也打着火把呐喊着冲了下去。从睡梦中惊醒的海来兹莫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把，以为有许多士兵，被吓得乱了阵脚，很快就被击败。
战败后的海来兹莫骑着马只身从依古拉逃跑到了惹觉哇托时，马儿不跑了，这才发现出逃时忘了拿随身佩带的宝剑，返回家拿到宝剑后，跑到了金阳县。
海来家的庶民瓦西，一路跟着他逃跑，步行追了24公里后实在跑不动了，晕倒在巴普。吉日家觉得他很有情义，于是救了他，并把女儿嫁给了他。
战胜后， 甘尔普提家和斯都普提家共同分享胜利的成果。他们以美姑河为界，河东属于甘尔普提的恩扎家，河西属于斯都普提的阿候家。而河东就是今天的龙门乡一带，所以现在龙门乡的原住民主要以恩扎家及其所属的庶民为主。70年代，瓦古觉搬来了一批新的村民，大家开始和睦地相处。
一方习俗
保留着战争遗痕
龙门乡自古是兵家争斗地，从服饰到生活习俗，都与其他地区的彝族略有不同，还能寻到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
首先从服饰上有别于州内的其他地方，比较典型的是龙门乡的披毡是无须披毡，边缘有黑色的压条作为装饰。披毡无须主要是为了在战争期间行动方便，免于行走在山间被枝桠钩挂住。
男子头上佩戴的头帕也很有特色，龙门乡男子的头帕有10多米长，在头上缠绕很多圈。平日是装饰品，战争期间却能发挥出许多巨大的作用，爬山时可以用来当做爬山的工具，受伤时可以用来抬伤员，抓娃子的时候还可以用来捆人。
女子的服饰也有所不同，服饰简朴大方，以白色为底，滚黑条边，黑边一层一层地进行镶嵌，素洁高雅，非常精致。
至今龙门乡的许多村民都还保留有羔羊皮口袋。这同样也受战争和农耕生活的影响，一袋炒面能维持一个月时间的生存，只要遇到水就可以方便充饥，在战争时期非常实用。
一个传说
诉说古老的历史
龙门乡过彝历年的习俗与美姑县的其他地方基本一致。如今，村民们的日子富裕了，过年时杀2头猪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吉郎武野说，彝历年的文化内涵是祭祀祖先，孝敬老人。祖先崇拜和孝道是彝族文化的核心。2015年由凉山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和美姑县委、县人民政府共同策划“吉祥彝历年，牵手瓦古觉”的传习活动，让人们重拾文化记忆，沐浴着优秀传统文化的光辉，人们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沉浸在那份文化自信的氤氲的氛围里，这不禁让我们想起了传习活动的演出，十几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台上开心地玩耍，一位慈祥的老人端着肉和其他食物一一分给孩子们。孩子们开心地接过长辈手中的食物，围在老人身边，为他捶背按摩。一幅幅温馨的画面，诠释了彝家人敬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龙门乡吉特伙窝村，传说是大毕摩阿苏拉则的儿子拉则格楚居住的地方。上个世纪90年代，这里出土了国家一级民俗文物毕摩法铃。法铃的出土，为这片土地的历史画上了浓重的一笔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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