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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户怎样沾大市场的光?

四川日报 2014-01-16 14:23 大字

从农户到合作社到龙头企业,从分散经营到规模化、集约化、市场化,越来越热的农业产业化需要始终思考并践行的是——

随着农村劳动力转移,农村产业结构调整,逐渐涌现各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特别是去年中央1号文件的出台,将家庭农场和农民专业合作社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截至去年6月,凉山州依法登记注册的合作社1003家,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达到180家,家庭农场约有120多个。凉山州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主要有四种模式:合作社+基地+农户,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基地,龙头企业+基地+农户,村委会+合作社+农户+基地。“相当比例的龙头企业尚未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与基地、农户只是买断关系,没有结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联接机制。”去年8月,凉山州农业局局长王正在全省农业局座谈会上表示。“这种单纯的买断关系,市场行情不好,立刻爆发矛盾,经常出现毁约。”1月14日,凉山州农业局农经站站长吴春余说,有的合作社“重组建、轻运营”,行政推动的痕迹比较明显,还出现了一些“空壳社”、“挂牌社”,甚至运行较好的合作社也存在“有产品无市场”的现象。

如何在农民和龙头企业间共建“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利益联接机制?凉山州各地积极探索,本报采撷的三个样本,或许能够带来一些启示。

样本一:

农民成立合作社 从分散走向集约

有了咱的合作社一笔收入变三笔

“这两天又有5户农户要入股,现在总共达到31户了。”1月9日一大早,普格县花山乡联合村村民、普青农民专业合作社社长腾永祥就起床,细心地查看合作社承包的150亩冬洋芋幼苗,干劲十足。

这样的干劲来自于合作社开展的一项改革——十八届三中全会后,按照中央精神,合作社通过流转土地实行规模化种植,集中了土地和资金资源。

□陈修甫 本报记者 吴梦琳

三中全会精神撑底气

作为花山乡普青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在腾永祥看来,此前,合作社并没有真正发挥作用,“村民虽然在合作社挂了名,实际上还是各家种各家的、各家卖各家的,要实现增收很难。”

如何解决?通过土地流转搞规模种植,提升经济效益,这个想法,早就在腾永祥心头盘旋,身边也有这样的例子,但他却一直敢想不敢动。

去年11月,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鼓励承包经营权在公开市场上向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企业流转,发展多种形式规模经营。“中央的政策真是落在了我们心坎上”,腾永祥说。底气足了,腾永祥和几名有同样想法的村民开始走访邻里乡亲,在乡党委、政府大力支持下,一个推动全乡农业生产经营模式转变的规划立即展开。

一笔收入变三笔

事实上,农户心中都各有“算盘”,信不过、看不准,他们是不会轻易把“命根子”流转到合作社。如何让群众最大化获利?花山乡乡干部为群众算起增收账。“我的一亩田每年最多产粮1500斤,收入1800元,扣除人工成本和栽秧请人的花费,基本不赚钱。而把土地流转到合作社,每年每亩至少可以拿到800元土地租金,也能腾出时间外出打工赚工钱,再加上合作社分红,这样一笔收入变成三笔收入。”联合村村民高万富掰着手指算给记者听。

一笔收入能够变三笔的背后,是规模种植带来的成本降低。“一方面是金钱成本,合作社有了钱,自己购买了起垄机等,不再像以前一样通过租用,同时,统一购买、运输种苗、化肥等,在多个环节,都比单打独斗节约钱。”花山乡乡长吴文品说。

正是乡干部的增收账,算“活”了群众思想,去年11月底,首批26户农户以土地入股或股金入股的方式加入合作社,涉及土地220亩,合作社的资金使用方式、红利分配等都由全体会员表决。

新模式拉动新发展

在花山乡,合作社承包的150亩冬洋芋还处于幼苗阶段,而70亩桑树与砂仁套种的示范地块还未正式种植,但收购商却早早地就已敲定了。不仅如此,在花山乡党委、政府的积极接洽下,合作社正在与凉山州华康农牧业公司签订春季甜玉米保护价收购协议,同时,与其他几家农业企业的合作也在洽谈中。

“这些,对于规模达不到的农户来说是很难办到的。”吴文品说,合作社不仅集中了土地和资金资源,在产品上形成规模,可以有谈合作的资本,同时,也集中了智力和人脉资源,拉动合作社的后续发展。“现在我们合作社要人有人、要土地有土地,大家都在为合作社发展出谋划策。”腾永祥说,保证收购价格和收购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在农业技术创业和经营模式创新方面加强,提升农产品的附加值。

“今后,乡里会在严格保护耕地的前提下,引导群众流转土地,合理组建多种类型的合作社。”吴文品说。

初期有效 后期需扶持

省社科院副院长郭晓鸣:这种是典型的合作社+农户,并以合作社为主导的模式。一方面通过合作社实行规模化种植,可以帮助农民实现增收,另一方面,合作社的运营情况与农户利益息息相关,双方目的一致,可以规避通过公司介入并主导而与农户之间产生的各种矛盾风险。

但同时,也应该看到,这样的模式,在后续发展中,存在一定局限性,需要政府对其提供外部支持。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培训支持、信贷、保险支持、市场信息支持。

样本二:

“公司+农户”新机制 双向租赁下的利益绑定

“双向租赁”更优惠 农民真的能增收

1月10日,会理县横山乡茅草湾村,成千上万株香园梨装扮着裸露的黄土,村民周国才正为梨树修枝剪型。“把两个紧挨的树枝岔开,让阳光透进来,明年果子能够结更多。”周国才说,三年前,他把家里16亩荒地以每亩每年470斤玉米的代价承包给了会理县西攀阳光农业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西攀阳光农业”),又以每年每亩370斤玉米的价格从该公司承包回来,在公司指导下种植香园梨。

□本报记者 钟美兰 王云

目标一致一拍即合

茅草湾村是典型的高山村,以种植烤烟为主。

2011年,西攀阳光农业到村里动员村民流转土地种植香园梨。香园梨,茅草湾村村民并不陌生。早在几十年前,周国才家已有70株,每年能结万斤,肩背马驮到会理市场,一年能卖几千元。“如果公司能够帮我们解决销路,种香园梨是不错。”周国才说,西攀阳光农业提出的条件颇为诱惑,先按每亩每年470斤玉米的代价从农民手里流转过来,再以每年每亩370斤玉米的价格回租给老百姓,由他们种植香园梨,树苗和技术服务由西攀阳光农业提供。进入产果期后,若市场行情好,公司按照市场价收购,若行情不好,公司以每斤1元保护价收购。结算后产生的利润,将给农民返利20%。

目前,全村已有1057亩土地实现了流转,用于种植香园梨。

公司农户都算得过账

市场有保证,每亩有补贴,周国才认为这笔账算得过。“现在除了种香园梨,林下还可以套种烤烟。”周国才说,如今每年每亩可从公司拿到100斤玉米补贴。若进入盛果期,每亩香园梨产量5000斤,即便以1元保护价出售,每亩也有收入5000元,如按照去年每斤3元的市场价算,一亩收入1.5万元。加上公司返还的20%红利,比起土地出租后在梨园里打工年收入不过3万元来说,农民收益明显高得多。

二次回租,对西攀阳光农业亦好处多多。与传统的“公司+农户+基地”不一样,西攀阳光农业经理王树睿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若公司自己栽种,一名技术人员管理20亩,1057亩需要52名技术人员,每人每月3000元,每月光人工成本就要15万元。

凉山州农业局农经站站长吴春余特别提醒,从政府保护农民利益角度来说,双方在探索过程中要逐步明确梨树的归属权是农民而非企业。

机制有吸引力可再进一步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起草人之一、浙江大学教授徐旭初:

公司租农民的地,农民再回租自己的地,这种“双向租赁”方式,确实要比传统的龙头企业+农户方式更具有优越性。

但是其难点在于,如果农民把地租给企业时间过长,在参与市场增值分配的过程中,就会处于劣势,失去用土地寻求发展的其他机会。如果农民与公司确定的租赁时间过短,企业又不敢大胆投入,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租赁时间长度很重要。

另外,20%返利也难以监督,谁监督销售价格多少?谁监督是否返利?该公司说,目前下设的两个专业合作社可监督公司财务,我觉得不如再往前迈进一步,让农民以土地入股,农户变成企业股东,百姓和公司共进退,问题也许可迎刃而解。

样本三:

公司+合作社+农户 如何既姓“公”又姓“农”

合作社架桥 联结三方共闯市场

1月9日,会东县堵格镇黑塘村,透过阳光能看到漫山遍野的华山松树枝上一粒粒松塔在风中摇曳。“你看这棵,今年结400多斤没有问题。”看着自家松林,村民郑朝明喜不自禁。今年他将再种植华山松100亩,“如果没有公司支持的话,肯定不敢种这么多。”

郑朝明提到的公司,就是会东县山松农业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山松农业”)。2012年,山松农业发起成立山松农民专业合作社,郑朝明成为其社员。“有了公司作为后盾,明年我们要种植华山松2400亩。”山松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袁政伟说,2400亩的造林面积,等于2012年会东县一年华山松的造林总量。

□本报记者 钟美兰 何勤华

迫切需要中介机构

会东松子在凉山州远近闻名,但百姓收益并不稳定。

每年八九月,果子尚未饱满,农户为抢先上市,早早采摘下来运到堵格镇集市卖,可是质量不好,卖不起价。“目前会东松子价格每斤13元左右,与东北的每斤35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山松农业董事长周展说,会东松子目前处于卖鲜果阶段,若加工成松子等产品,潜力无限。2012年底,他从会东林业局接手一家工厂,正式成立山松农业。可公司无法对接千家万户,迫切需要一个中介机构,“合作社可搭建起公司和农户的桥梁。”周展说。

合作社架起桥梁

在政府指导下,山松农业选择了在当地颇有威信又有意开发农业的村民袁政伟,由他发起成立合作社。2013年11月袁政伟递交了注册申请手续。

合作社代表村民谈收购价,2013年松子市场行情每斤12元,当年公司以此为收购保护价收购,这让村民很快接受了公司。2013年6月,郑朝明不出一分一毫,正式加入合作社,同时加入的还有12个乡镇4000多户华山松种植户。

今年,山松农业以每斤13元以上的价格收购堵格镇种植户的松子。“加上所有成本,每斤松子在35元左右。”周展说,尽管如此,公司依然有利润:山松农业今年共收购了240吨松子,占会东全县总产量的十分之一。烘干包装后,分等级,质优的108克可卖到62.8元和88元,次一点的248克也能卖到35.8元,预计收入1000万元。

合作社将脱离公司

农户、合作社和公司共赢,三者都雄心壮志,想走得更远。

2014年,由公司和合作社六四开出资,为村民提供华山松种苗,面积达到2400亩,这相当于会东县2012年一年的华山松种植总量。“目前土地都选好了,就等开春。”郑朝明说,他报了100亩,此次种树距离上次已有10年时间。

1月9日,记者在山松农业加工厂厂房见到袁政伟,他掂量着手中的松仁,看成色,目前他被聘为加工厂的厂长。

“我要跟这个公司合作,就是要来看看公司的实力到底如何。”袁政伟说,他已经掌握了整个松子加工环节,两方合作充满信心。

在郑朝明看来,合作社等于公司,公司等于合作社,并无多大区别。“待合作社手续办完,就从工厂脱离出来。”袁政伟说,待手续齐全过后,合作社将正式与山松农业签订合同,以后培训、销售乃至运输的工作,都由合作社承担。

据估计,2014年堵格镇松子产量将超过2000吨,山松农业消化不完。“我们会重新寻找市场,保证老百姓的收入。”袁政伟说。

周展则忙着找香港院校,联合研发公司的松针系列饮料。

合作社主体作用有待发挥

国家《农民专业合作社法》起草人之一、浙江大学教授徐旭初:这种模式是典型的“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基地”的运作模式。这种模式好处在于,公司已经开拓了市场,避免了出现卖难,这无疑对群众很有利。

从目前模式来,合作社和农户更多充当的是公司的原料部,合作社的主体功能尚未发挥出来。现在运行良好看着都挺好,但是一旦发生矛盾,合作社听谁的?将来合作社要脱离企业,真正发挥合作社自主性,成为既为农民服务又能有自己独特市场渠道名副其实的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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