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负伤,头部至今留有弹片
院前设立烈士纪念碑,93岁王好啟为三哥守灵
■本报记者李朕葳见习记者刘伟栋通讯员乔志宇“王好胜同志1941年参加苏支河三营四大队,1943年参加河南建阳战役与日军拼刺刀牺牲在战场上……”鱼台县张黄镇杈王村村北,一处小院前的棉花地里竖立着一块革命烈士纪念碑。院子里住着一名93岁的老人,叫王好啟,他和三个哥哥一同参加了抗日战争,如今他们都已去世,三哥王好胜的遗体至今未能找到,老人在纪念碑一侧建了一个纪念堂,里面供奉着王好胜的牌位,他坚信哥哥和牌位始终在一起,都已回到了家乡。
没有药品,战士用猪油止痛7月30日上午,老人安详地坐在凳子上,耳背、严重的视力下降让他几乎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能力。“让你讲一讲过去抗日战争的事。”村支书在他耳边喊了七八遍,他都没有作出反应,当记者准备放弃采访时,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讲过去抗日的事,你们不嫌烦?那我就讲一讲。”他心里很明白我们一行的目的。
1942年,他在鱼台参加了当地抗日武装,在部队里担任宣传员。当时正是抗日战争最为艰难的时期,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伪军、日伪,教唆反动武装发动暴动、日军实施“铁壁合围”政策,鱼台当地抗日武装不得不转移到江苏丰县周边地区活动,为了保存实力,战士们被安排到了农户家中。“当时一个日本军官用生硬的中国话问我‘小鬼,你的小八路的干活!\’我所居住的这家大哥、大嫂帮我圆话,说我是他们的儿子,这才让我逃过了一劫。”老人告诉记者,虽然当时上级领导做了充分的准备,可还是有一些战士在日军的搜捕行动中遇害了。
“所有治疗骨伤的药品全部由日军控制,我们的战士受伤了没药品。”老人说,当时为了缓解重伤员的疼痛,医务人员只好买些肥猪肉,炼些猪肉涂抹在伤员的伤口上。入伍后不久,他的右手小拇指的两节手指在一次战斗中被打断,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卫生院用剪刀帮他绞断了连在手上的筋,做了简单包扎后,他又重新回到了战场。“卫生院长用镊子帮我夹出了一块弹片,另外一块太深,根本不能动。”在老人的头部至今留有一块弹片,每逢阴雨天气,他都痒得厉害。
混入敌军内部,为联络站送信1943年年底,日伪建立的炮楼越来越多,日军开始大量招收伪军,他和另外30多名党员积极分子、部队战士混入到了敌人内部。
“这里有一封信,你现在把它送到青河王会泉(音译)家中,不见王会泉本人绝对不能把信交出去。”混入伪军内部后,上级领导交给他一项送信的任务。根据领导的安排,他来到王会泉家中,暗号是轻拍三下木门,只见里面打开了半扇门。“你找谁啊?”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找王会泉。”“不认识,你找错了。”正准备离开时,对方又说:“我是王会泉的亲戚,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后来对方又说自己是王会泉的兄弟,还说可以帮忙写回信,他这才答应将信交给了对方。回到伪军所在的炮楼后,他悄悄地告诉上级领导刚才发生的一切,领导看到回信后,才忍住了怒火,后来领导告诉他开门的人就是王会泉,之所以没有开门,很有可能在院子里有八路军战士,不方便让他进去。
1944年,他回到了抗日武装部队中,由于表现出色,被提拔成二排五班的班长。抗日战争结束后,他又参加了解放战争的很多战役战斗。
采访手记采访王好啟的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全部由王好啟口述完成,记者只是一名安静的倾听者。这位93岁的高龄老人已经认不清周围的人了,但谈到抗日战争、谈到哥哥的牺牲,他却能清楚地说出年份、月份。整个采访过程中,他有些担忧,担心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过去的事,他尽可能地多说多讲,担心年轻人忘却那段历史,他努力地讲述每一个细节。“我现在每年都有政府的补助,过得很好,现在的日子真好!”采访结束时,他动情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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