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林员的“颜回之乐”
■本报记者宋仪凯通讯员王兆钦
在一个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的下午,记者跟随济宁市森林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来到了陈贵祯的家——一处位于山脚下的护林房。这也是记者见过的最“奇特”的家,没有院墙,两间正屋因为地基蹋陷已经拆除,只剩下一间卧室和一条走廊,走廊和卧室的窗户都没有玻璃。走廊里放了一张小桌,是陈贵祯吃饭的地方。记者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一件看似像样的高脚四方桌也已经用了20多年。
这里距山下最近的村子还有六里山路,不通电,不通水,没有邻居,除了山谷里传来的阵阵松涛声,记者甚至没有听到林中的鸟叫声。这样寂静的生活状态,陈贵祯度过了30年。
陈贵祯是泗水县国有黄山林场长峰峪林区的一名护林员。林区里的长峰山东、西、南三面峭崖昂立,势如刀削,只有北面一条路是上山下山的通道,陈贵祯的家就坐落在这里,扼住进出山门的咽喉,守护着这片青山绿水。“这儿曾经是个道观,住着一个老道士,以前我经常和他聊天”,陈贵祯指着20米外一座用石头垒成的二层小楼对记者说。陈贵祯待人十分热情,也许是不常有人来,他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陈贵祯所说的道士曾经是他唯一的邻居和聊天的伙伴。他说,自从道士去世后,就没有人陪他聊天了,有时会感到寂寞。“巡山太费鞋了,这样的黄胶鞋每个月都要穿坏一双,经常是鞋帮还好好的,鞋底已经磨烂了”,陈贵祯说。30年来,陈贵祯从未偷过懒,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每天都要步行20多里路,胶鞋穿坏了一双又一双。他说,只有走完这20多里路,心里才会踏实。
常年巡山,陈贵祯对山上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山上散布着一些古代的寺庙遗址、历代碑碣,只有小学文化的他,不仅能流利地背出碑刻上的铭文,而且还能将长段的碑文默写出来,并给记者讲解由来。记者问他怎么会写这些字,他回答说,林区里有很多历史古迹,好奇的他每次巡山的时候都要看一看,发现很多字都不认识,索性买了一本康熙字典,遇到不认识的就查字典。现在很多碑刻都已经残缺或没有了,但他却把碑刻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同行的工作人员和陈贵祯开起了玩笑:“老陈你以后可厉害了,以后搞旅游开发,很多事情都要来请教你”。
此时,一场雷阵雨如期而至,坐在陈贵祯的家里,细细的雨点经常调皮的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打到记者的脸上和身上,带来了丝丝凉意。记者难以想象,隆冬时节,陈贵祯在四处透风、没有取暖设备的卧室中是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夜的。记者说应该装上玻璃,他摇摇头说:“不能装,如果装上玻璃,有盗伐林木的就听不见了。”原来为了更好地守护这片青山,他宁愿忍受寒冷。自从几年前有一伙人深夜试图潜入林区被陈贵祯发现后,为了夜里能迅速起床查看情况,几年来他养成了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这首诗是描写这座山的风景的,并且是按照山势形状刻在了石碑上”,陈贵祯小心地用粗壮的大手接过记者递过去的白纸,细心的将纸对折再对折,然后飞快的默写下了整首诗。整个过程让记者感觉到,与自己促膝长谈的不是一个常年工作在深山、年近50岁的护林员,而是一个风华正茂、酷爱诗歌的文艺青年。
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中,陈贵祯一次也没有抱怨过工作生活的艰苦,有的只是朴实的笑容和急于诉说的迫切,仿佛要把他认为精彩的东西一股脑地拿出来与记者一起分享。
在前来采访的路上,记者一直在想,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人在居住条件如此简陋、文化生活如此贫乏的情况下默默坚守30年。随着与陈贵祯交流的逐渐深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慢慢清晰起来,那就是,富足的精神世界足以超越物质的贫乏,虽然身处深山陋室,却也乐在其中,就像孔子眼中的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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