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坛巨匠蒋兆和的泸州情怀 写在蒋兆和故居陈列馆开馆之际

陈列馆展出蒋兆和曾经用过的笔。牟科 摄

蒋兆和故居陈列馆一角。 牟科 摄

12月5日，蒋兆和故居陈列馆开馆。 牟科 摄

□朱虹 许亚琴

泸州，是中国画坛巨匠蒋兆和先生的家乡。蒋兆和缠绵病榻时，仍道出“家乡丕变，伫望还乡”。12月5日，蒋兆和的亲属、弟子、艺术追随者们再一次相聚在泸州，回到蒋兆和先生的家乡，圆先生只能“梦中长饮家乡酒，期与乡邻共举杯”的遗憾。

当日上午，位于龙马潭区小市街道的蒋兆和故居陈列馆正式开馆，并向社会免费开放。当天下午，在巨洋会议中心举行的纪念蒋兆和诞辰115周年座谈会上，蒋兆和之子蒋代明，学生代表、中央文史馆馆员、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会长马振声等知名画家，介绍分享了蒋兆和的艺术、蒋兆和的情怀，以及他与家乡难以割舍的情缘。

儿子眼中的蒋兆和

父亲说家乡到处是酒的香味

蒋兆和故居陈列馆展出了蒋兆和生前所用的画板、画夹、画笔、衣柜、床、衣帽等重要物件，而主动捐赠这些物件的是蒋兆和之子蒋代明，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让父亲“叶落归根”。

在蒋兆和故居陈列馆开馆仪式上，蒋代明获得了蒋兆和故居陈列馆荣誉馆长聘书。他说，父亲对艺术的影响是跨世纪的，泸州市、龙马潭区两级政府保护父亲故居意义重大。

这是蒋代明第五次到泸州。蒋代明说，现在的泸州与父亲记忆中的泸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蒋代明记得，第一次到泸州时，由于不熟悉路况，他向一位老婆婆问路。当得知他是蒋兆和的儿子，要去蒋兆和的故居后，老婆婆喊了句“少东家回来了”，让他顿时感到了浓浓的乡情。初次见到的泸州，与父亲记忆中的泸州变化不大，有父亲讲的石板路，到处是酒的香味，还有熏肉的味道。当时，蒋代明觉得走对了地方——“就是这个感觉”。

蒋代明回忆，总听人说父亲酒量不错，但他在家里很少喝酒。家里做菜与北京人不一样，要放泸州纯正的花椒，因此经常请泸州朋友从家乡捎带泸州花椒来北京。

在蒋兆和故居陈列馆，蒋代明找到了家的影子，感觉很熟悉、很亲切。蒋兆和用过的床、柜子、毛笔……他捐献的蒋兆和生前所用物件，相当于“把父母两人生活的状态搬到这里来了”。蒋代明指着一张木床说：“这床我坐过、躺过，感觉父母亲就坐在那里，给我说些什么。”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参观者体验到父亲生前生活的状态。

在座谈会上，主持人说，听闻《流民图》这样的巨作曾被蒋家束之高阁，装进木箱放在柜子上。蒋代明解释说，母亲曾说过，她佩服父亲的勇气，是《流民图》为父母做的媒，让两人相爱牵手。《流民图》曾经丢失了一部分，父亲就像丢了魂一样。后来，母亲便把《流民图》珍而重之装进木盒里，摆在正对着他们的床的柜顶，随时都能看见。

蒋代明说，在把《流民图》捐赠给中国美术馆之前的很多年，每年开春，母亲和家人都会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抬下来，拿到太阳底下晾晒，木箱里还要装上卫生球。“在我们家，晒《流民图》是一个神圣的仪式，这样坚持了很多年，直到把《流民图》捐赠给中国美术馆。”蒋代明说。

前几年，“杜甫很忙”网友涂鸦系列火了。大家熟悉的杜甫画像的作者正是蒋兆和。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杜甫画像是蒋兆和以自己为模特创作的。对于这样的说法，蒋代明说：“这有点像传说了。可能是父亲很瘦，在人们的意识中杜甫也很瘦，但其实杜甫画像并不是照着父亲来画的。不过，他们同情劳苦大众这一点是相通的。”蒋代明介绍，父亲在创作杜甫画像时，请教了郭沫若先生和一些古诗词学者。“艺术家创作历史人物，可能会把平时观察百姓众生的样子放在脑海里，创作的时候拿出来。”

弟子眼中的蒋兆和

泸州的历史文化深刻影响了他

蒋兆和从教五十年，可谓桃李芬芳。马振声、刘曦林、张广等继承了蒋兆和的画风，也继承了蒋兆和为民写真的情怀。他们说，家乡泸州是蒋兆和为民写真情怀的“种子”。

“没有泸州，就没有蒋兆和，或者是不一样的蒋兆和。”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美术馆研究馆员、中国国家画院美术研究室副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刘曦林说，泸州的历史文化从小影响了蒋兆和，并吸收在蒋兆和的艺术作品里。泸州乃至四川各种各样的历史文化都会像基因一样，在他的大脑里留存下来。蒋兆和的父亲从小教他写字、读国学，国学里的重要思想就是仁者爱人，要有仁者之心。屈原、白居易、李白、杜甫，都表现出中国优秀知识分子关注民生的一颗心、关注国家命运的一颗心。“从这方面来讲，是泸州人民给他的一种营养、给他的一种教育。今天我们谈蒋兆和，不要忘记泸州对蒋兆和文脉‘基因’的深刻影响。泸州的历史和文化，不仅给了他艺术的才能，还给了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心。”

刘曦林说，蒋兆和小时候家里出租小院给做各种小生意的商贩和来城里谋生的乡下人，每天看到的是贫苦大众为了生存而劳累奔波的情景，这给一个艺术家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泸州是长江、沱江交汇之处，这样的地理条件使得这里信息比较发达，也让他能在家乡听到上海的信息，萌发了去上海闯荡的念头。

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会长马振声说，泸州继在博物馆设立了蒋兆和作品艺术展区后，又建立了陈列馆，泸州人民对蒋兆和的厚爱可见一斑。“蒋兆和是20世纪重要的艺术家，国际上对蒋兆和的研究越来越多，我们在这里种下‘梧桐树’，以后会有更多的学者、专家、艺术家到这里来。泸州市借助蒋兆和的艺术影响会越来越大，泸州市的文化品牌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

马振声说，艺术家的成就不是仅有天分就能取得的，还需要勤奋和努力。四川人杰地灵的灵气就是蒋兆和艺术才华的底蕴，泸州的雄山秀水孕育了蒋兆和的宽广胸怀；传统文化的熏陶，也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

中国美术出版社编审、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张广说，艺术从高原发展到高峰，蒋兆和就是一座高峰。现在的艺术要发展到更高的高度，可以从蒋兆和的艺术作品里吸收很多的营养。相信陈列馆会吸引更多学者前来，通过了解蒋兆和少年时的经历，更深刻地理解他为何会达到后来的艺术水准。

“梧桐树”刚刚种下，就吸引了不少画家齐聚泸州。他们当中，有的甚至是因为小时候喜欢蒋兆和的作品进而拿起画笔成为一名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理事蔡玉水就是这样，蒋兆和是他还是懵懂少年时就一直追随的巨星。来到蒋兆和的家乡泸州，蔡玉水发了微信朋友圈，写了两句话：“缅怀先生来了。一个伟大的灵魂让一个喧闹的城市顿时沉静下来。”他说，蒋兆和是泸州一个伟大的灵魂，因为有了他，这个城市变得非常有分量。就像莎士比亚出生地英国小镇斯特拉福德、就像曲阜有孔子伟大的灵魂在那里。

陈列馆开馆这天，中央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范迪安发来了祝贺短片。

在短片里，范迪安说，在蒋兆和先生的故乡建设陈列馆，是对蒋兆和先生艺术人生和杰出贡献的最好纪念与宣传。陈列馆的建立，对进一步研究蒋兆和的艺术贡献有着特别的意义，通过陈列馆的建立，得以向社会公众弘扬、宣传艺术前辈的艺术精神；通过参观陈列馆，将使蒋兆和故乡的社会建设和文化发展得到更大的社会传播，这些都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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