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齿苋二三事

王玉凤

“梦中的蝴蝶在飞,飞到南来飞到北”,儿时的这首歌曾让打小就喜欢“风花雪月”的我百听不厌。如今又到了百花齐放,“蜂争粉蕊蝶分香”的季节,走在宛如彩绵的陌上、河边,我却常会被一棵棵平凡的马齿苋迷住。其实它很普通,但它有让我为之动容的地方,除了斑斓若虹的花色,更重要的是它的率真和纯朴。

在我们乡下,它有着一个很逗人的名字——马齿菜,意思是说虽然好马不吃回头草,然而对于这种菜绝对是个例外。马齿菜乍看还真有点像马的牙齿,口感柔软滑腻,不但深受马儿的喜爱,兔子、鸡、鸭、鹅都超喜欢它。其实,它还可以做成馅,包饺子、包馄饨,还可以凉拌热炒,味道都很鲜美。

马齿菜不仅美味,还有修复胃肠黏膜的功能,那种吃起来粘丝丝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天然果胶。每逢我因食寒凉之物犯胃炎或结肠炎时,母亲都会用马齿苋煮粥,有时候疼得厉害,便直接采上一把捣烂喝汁,身体会舒服很多,但此法一天内不能重复使用,因为有可能导致眼皮发肿。

马齿菜有发达的根系,像一根根白色的导管,既抗旱又耐涝。漫山遍野,无论洼地、平川、高坡、丘陵,皆可生存。可这么坚强的身躯却匹配着柔弱单薄的花萼,像牵牛花一样,在傍晚或清晨开放,经不起日晒。

满腹经纶的爷爷告诉我,这马齿菜的花不同于寻常花,我却老是纳闷,这花除了花色繁多,红橙黄绿青蓝紫皆有,哪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爷爷吧唧一口老旱烟,意味深长地讲:“这花怪就怪在蝴蝶不采它,就连蜜蜂也不怎么喜欢它。”经我观察,外公的话果然很对,蝴蝶飞过时总是绕过它,蜜蜂偶尔会来,但也来去匆匆。

这个现象让我疑惑了很久,直到从母亲口中听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传说这马齿菜的花是由马中才变化而来的,所以这么不招人待见,我心中的喜欢也顿时失了一半。父亲听了我的想法,闷闷对我说:“马齿苋无论是谁变化而来的,是不是招蝴蝶、蜜蜂的喜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依然保持平常心努力生长,最好的自己,这也是你需要学习的。”

时隔多年,远离故乡的我身处高楼林立的城市,工作节奏也很快。每当不如意的事不请自来,哪怕它们不给我留有选择余地,我都会想起那一朵朵斑斓的马齿苋花,还有父亲的话,心里便不再抱怨,用平和的心态对待遇到的困难,也不会过多计较对错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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