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陪您多少年

□为民

今年休假，我只想早点回老家，陪伴在父母的身边。

父亲今年七十六岁了，小学文化，他勤劳俭朴、持家有方。母亲小父亲两岁，没进过学堂，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她乐善好施、温和善良。居家的父母是我最深切的牵挂。

农历十一月廿六是母亲的生日，今年恰巧是2019年的元旦。几天前回老家，我和母亲开玩笑说：“元旦是您的生日，想咋过？”母亲乐呵呵地说：“恁巧？元旦是个好日子。我生日嘛，如往年，提前几天在家过。规矩不变，你们兄妹三人嘛，一个负责买菜，娘出钱；一个帮娘下厨，炒菜烧饭；剩下一个清闲的，给我称上五斤鸡蛋。”大姐说：“娘一生辛苦操劳不容易，这生日不能太简易！”妹妹说：“我去餐馆订一桌饭，不能马马虎虎瞎凑合！”

听着暖心的话，母亲眼角漾满笑：“花那个钱干啥？现在的日子比蜜甜，吃啥俺都不稀罕，一家人开开心心聚一块吃个饭，娘高兴。”接过话茬，父亲说：“现在政策好，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国家还发给养老的钱哩；新农合政策好，咱老百姓看病住院能报销；坐公交不收费，亮出老年卡，想去哪就去哪……日子越过越舒坦。”

母亲动情地说：“可不是嘛，不但免了公粮，种地还给补助款哩。梦想都能了成真，搁以前，咱这样的老头老太太想去看个戏听个唱啥的，不花钱买票，门都没有。去年咱爬泰山，亮出身份证，把门的人笑脸相迎，大爷、大娘地称呼着，心里能不敞亮？”在父母亲其乐融融、甜蜜的笑声里，我抿口茶水，插话：“别只顾乐呵了，今年娘的生日，这样……”

元旦前的一天，我们一起陪父母去了水泊梁山。一路上，母亲唠着家长里短，兴奋得像个孩子。

车外，冬阳高照；车内，温暖如春。不觉间，到了水泊梁山风景区，我俯身打开车门，用手护住车门上沿，生怕碰了母亲的头，闪了母亲的腰。爬山前，母亲自信满满地说：“我这身子骨，虽大不如从前，可今个上下山，谁也不许搀扶我。”那天，母亲拒绝了我们一再伸出的手，一人独立登上了山顶。三个小时后，陪母亲下山到了停车处，大姐抓起母亲的手，心疼地问：“娘，累不？您平时腿疼的老毛病，还疼不？”母亲说：“不疼了，有劲了，比吃药、针灸还管事，你说奇怪不？哈哈……”

那天回来，我牵着以往寸步挪脚走路的母亲，在家门口长达三百米的胡同里来回散步，她迈大步子，走了五六个来回。父亲笑道：“六十青春刚开始，七八十岁是中年，你娘这是老腿迈大步，这以后的日子，是吃着甘蔗上楼梯——步步高、节节甜哩。”父母亲年岁大了，两鬓又多了些许白发，粗糙的双手少了往日的光滑柔润，日渐佝偻的身影没了昔日的伟岸挺拔。父母恩，比天高，比海深，做儿女的用心用情、倾尽一生所有，也不能报答一二。

父母亲，儿女还能陪您多少年？不管岁月如何走过，只要您开心幸福，儿子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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