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深沉 爱得无奈
□本报记者王浩奇
本报实习生葛四嘉
7月29日,济宁市梁山县杨营镇程垓村村民的程述红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近5个月了,已过耳顺之年的他话音很稳,或许早已想透了生死。不过,在他忍不住疼痛呻吟出声时,百岁老母亲孙凤香就会应声过来给他按摩。母亲边揉边哭成了泪人:“小的时候他肚子疼,我把他抱在怀里揉揉就好,现在怎么一个劲地揉也揉不好了?”
程述红今年64岁,作为儿子,本该在床前尽孝,照顾母亲,但由于去年被查出患上肺癌,疾病的折磨让他只能躺在床上,依靠已经一百岁的老母亲照顾自己。
儿子肚子疼
百岁老娘给他按摩
程述红从去年八月感觉身体不适,经查确诊为肺癌,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这个本来就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
泥土地面,没有磨皮的空心砖墙壁,屋里几件破旧的家具整洁地摆在墙边。7月29日,气温很高,程述红骨瘦如柴地躺在一张海绵垫子上,他不时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呻吟声。旁边的老母亲听到儿子“哎哟——哎哟——”的呻吟声,立刻坐到床边给他按摩,因为起不到什么效果,老人经常私下责备自己没照顾好儿子。
疼痛不仅疼在程述红身上,更是疼在母亲心上。老人说,每次儿子疼得厉害的时候,她心里都是钻心地难受,“他快全瘦没了,他不能吃饭我就不想吃,我一看他难受我心里更难受。”
患有精神疾病的儿媳妇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经常和她吵架,平时做饭,倒水、打扫屋子等家务几乎全落在老人一个人身上。老人腿脚不太好,眼睛也哭得看不清东西了,操持家务、照顾病儿,显得十分吃力。
程述红说,他不怕死,唯一放心不下就是老母亲,老母亲一辈子没享过福,从小受苦,靠要饭把自己拉扯大,本来应该自己尽孝时却不幸得了重病,还需要老母亲照顾自己,作为一个儿子总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要饭拉扯大的儿子
一辈子没让老娘省心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让山东省心啊?”孙凤香老人坐在床边一边给儿子揉腿一边又掉下眼泪,像是责备一个年幼的孩子。
老人说,她一生十分坎坷。她本来是杨营镇东李庄村人,后来嫁到程垓村。后赶上饥荒,1958年一家人跑到东北靠要饭维持生计。在东北一待就是30多年,在程述红9岁时,老伴瘫痪,10年后,离开人世。她一个人带着程述红四处讨饭为生。
再次回村后,孙凤香住在村里程垓小学,帮忙看学校,解决了住宿问题。至于生活来源,“人家愿意给俺点俺就要”,孙凤香说。学校里种的蔬菜成了全家的食物来源,也靠要饭、别人的接济艰难度日。
程述红成家后,好不容易靠辛勤劳动挣来的钱盖了现在的院子,程述红就又被查出得了心脏病,活干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不能干活。
从小到大,从得心脏病到患上肺癌,60多年的光阴,老母亲一直陪伴在程述红左右,照顾自己的儿子。“如果我死了能让孩子多活几年,现在埋了我都行。”老人高寿,本该颐养天年,没想到却只能每天对着儿子以泪洗面。
回忆起这一辈子所受的种种不幸,老人一度哽咽,眼神里充满了心酸,从老人瘦弱的身躯中可以看出岁月和生活对她无情的摧残。每当说起现在儿子的情况,老人更是满脸的愁容和悲伤。
希望能有更多人
帮助这个不幸的家庭
为了给程述红治病,家里已经花了四五万元,粮食渐渐卖光,辛辛苦苦养的猪也已卖掉,几乎家徒四壁。因为没钱,程述红只住了3个月的院就不得不回家来了。现在只能在家躺着,对着家中仅剩的几袋陈粮发呆。因为生活太艰苦,许多衣物都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但也没钱换。
采访中,一只白猫一直安静地蜷缩在程述红身边,孙凤香说,猫从儿子没病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现在依然不离不弃。“一只小猫养几年都能这样,何况我拉扯了俺儿60多年啊!”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采访中,儿子不断地在喊疼,老人止不住眼泪往下掉,“我都这把年纪了,就光想让俺儿病能好。谁行行好救救他,俺一定重谢!”而程述红提到最多的话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俺娘”。
家徒四壁,相依为命,窗外的知了不停地叫着,而这对母子声音显得越发苍白和无力。老人拄着拐棍,瘦小的身影立在偌大的院子里,一直望着记者离开。一旁的村干部不停地叹气:无论儿子多大,无论是疾病还是贫穷,在母亲眼里都是身上的一块肉,都只会像幼时一样无私地疼爱和呵护。
好在村里为程述红家申请了低保,也正想方设法积极帮扶程述红一家。县里的驻村干部和村民也都向程述红家捐了款。村支书程立林说,希望能有更多人来帮助一下这个不幸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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