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赏精神 长风骨 助人生 ——马年说马

淄博晚报 2014-01-24 17:28 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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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文化瑰丽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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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外形优美,昂首伫立时,曲线尽显,奔跑时,绷紧的肌肉、飘逸的鬃毛、抖动的长尾、一闪而过的速度,无不尽显风流。再由于马的矫健、英挺、忠诚与温驯,给了人们歌颂的广阔空间与灵感。

马的身材在所有的动物中是最匀称、最优美的。驴子长得太丑,狮子的头太大,牛腿太细太短,骆驼有些畸形,而最大的动物,如犀牛和象都过于臃肿。颚骨过分伸长本是兽类头颅不同于人类头颅的主要标志。然而,马的颚骨虽然很长,但它的头部比例整齐,使它有一种轻捷的神情,而这种神情又恰好与颈部的美相得益彰。马一抬头,就仿佛想要超出它那四足兽的地位。在这样的高贵姿态中,它和人面对面地相觑着。它的眼睛闪闪有光,并且目光十分坦率。它的耳朵也长得好,像一对挺立的梭标,警视远方。它的鬣毛正好衬着它的头,装饰着它的颈部,给予它一种强劲而豪迈的模样。它那下垂而茂盛的马尾覆盖着、并且美观地结束着它的身躯的末端,尤其是奔跑起来,与鬣毛一起在风中飞扬,显得格外飘逸。

在一个动物身上,动作的自由会构成美丽的天然。我曾经去过阿根廷的一个农场,看到了那些自由自在地生活着的马。它们行走着、奔驰着、腾跃着,既不受约束,也没有节制,它们因不受羁勒而感觉自豪。我捧着相机跟在后面,从面部的表情和眼神可以看出,它们根本不屑于与我们打照面。它们在无垠的青草地上自由地游荡、蹦跳,采食着湿润的气候提供的新鲜食品。蓝天白云,青草地加上各种颜色的风度潇洒的马,一幅美丽的画面出现在我们眼前,让每一个人都激动不已。

说起马的风度,我们都会想起“盛装舞步”中典雅高贵的马。盛装舞步已经被列为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人类在最隆重最神圣的奥运会上也需要一种最可爱的动物朋友与我们共同分享。绅士骑着马双双盛装登场,显得光鲜亮丽、华贵无比。高难的动作、曼妙的舞步、无言的默契,让人心中生出不尽的赞叹。人们得到的不仅是感官的享受,而是心灵的震撼。人与动物的和谐共处达到的极致。

马的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在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便有不少吟咏马的诗句。“四骊济济”是写四匹黑马健壮有力、肌肉结实,“四牡騑騑”写的是四匹马马不停蹄、永往直前。马的成语脍炙人口。形容取得胜利的是“马到成功”,形容精神健壮的是“龙马精神”,形容繁华景象的是“车水马龙”,形容浩大声势的是“万马奔腾”。另外用“一马当先”比喻冲锋在前,用“马不停蹄”比喻连续行进乘胜追击,用“老马识途”比喻经验丰富,用“白驹过隙”比喻光阴易逝。

马有强弱优劣之别,《荀子》曾讲到,“骐骥一日千里,驽马十驾,则亦不及之矣”。为了取得任重致远的功效,人们千方百计寻觅骐骥。春秋中叶秦穆公时代,我国出现两位著名的相马专家,伯乐和九方皋。传说伯乐在路上看到一匹千里马推着沉重的盐车,不禁大哭,马见伯乐也悲鸣不已。日行千里的良马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确实令人神伤。这是马的悲哀,也隐喻着人才被埋没的悲哀。伯乐年老时,向秦穆公荐举慧眼超凡的朋友九方皋,盛赞九方皋能洞察骏马的内在精神,认为真正的千里马是无法以形容筋骨去貌相的。马的故事是人的故事的演义,较之于虎牛犬羊的动物特征,马的形象的表现有着充分的文化内涵,也是人类的精神的一种高扬。我们经常重复古人的一句话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伯乐相马是基于人对马的认识,也是无数名马演绎出的经典引发的人生的向往。正是这些历史上的相马专家,才使得那些天生的千里马名垂青史,为天下大用。

中国的诗篇是世界文明的精华,咏马的诗句是华夏文明中的璀璨的群星。楚国爱国诗人屈原的名篇《离骚》中就有表示诗人愿乘骏马奔驰来为楚王充当开路先锋的诗句,“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汉武帝刘彻的《天马歌》是一首专门咏马的诗篇。这首诗书写马的外表,流出的汗为红褐色的血。颂马的精神,驰骋万里,与龙为友。全诗情真意切,形神兼备,堪称中国诗歌史上较早的一首通篇咏马的美文。西晋诗人张华的诗句“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南朝宋著名诗人鲍照的诗句“马毛缩如猬,角弓不得张”,北朝著名诗人庾信的诗句“马有风尘气,人多关塞衣”,都是颂扬马的别具一格的诗句。

唐朝是中国诗歌的黄金时代,也是马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唐诗中咏马的诗句和诗篇数量最多。在全唐诗中,诗题含“马”的,与查询匹配的共有六百四十二项。著名诗人李白、白居易、李贺、王维、李商隐都有咏马的诗篇。杜甫的咏马抒怀之作《房兵曹胡马》,前四句用写实的方法写出了马的来历、马的外形和马的动态,将一个千里马的形象活生生的画了出来。后四句由实转虚,写出马的气概和品格,“所向无空阔”、“其堪托死生”,将咏马与咏人有机结合起来,表现出了诗人期盼为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唐朝以后,咏马的诗句与诗篇经久不衰、为数众多。宋代诗人王禹偁的“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黄庭坚的“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明代诗人徐渭的“妆起自不撩人看,起莝黄刍喂铁骢”,清代诗人朱彝尊的诗句“阴风萧萧边马鸣,健儿十万来空城”,都是中国咏马诗篇中有影响的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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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的艺术美丽的传承

世界艺术史告诉我们,人类的祖先是离不开动物的。马有力足、有耐力、善奔走。马可代步,日行千里。马能征战,驰聘疆场。马可劳作,为人省力。马通人性,护主识途。在人类所从事的艺术行为中,对马的歌颂从来没有停止过。在古今中外的美术遗产中,表现马的内容是非常丰富的。从各国各地区的岩画就可以看出,马与人的生活紧密相连,无法割离,不同时期的图像不同程度地记录了人类发展的过程。

早在旧石器时代,野马就成为人们的狩猎对象之一,在法国拉斯科、孔巴雷莱等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洞窟壁画中,就有形态生动的野马画面。我国内蒙古阴山与乌兰察布、宁夏贺兰山、新疆阿勒泰等地发现古代游牧民族凿刻的岩画中,有很多剽悍的骏马形象,偶尔还有马车的画面。

在国外,无论是希腊还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刻和绘画,十七世纪尼德兰和佛兰德斯以及伟大的十九世纪的美术形式,表现马的主题不胜枚举。鲁本斯、基里柯、德拉克洛瓦、罗德列克、马里尼,都通过他们自己的作品极臻其妙地表现过马的艺术。它们是我们今天鉴赏和研究马的珍贵的艺术遗产。

马的形象在国内最早出现于甲骨文中,经过漫长的发展演变,马的形象逐渐进入青铜纹饰、墓室壁画及雕刻作品中。咸阳博物馆里,保存着秦宫室壁画残片上的车马图像。汉画像石描绘了大量的车马出行场景,霍去病墓石刻的《卧马》和《跃马》,力量雄强,体现了时代的风貌。魏晋时的顾恺之在《列女图》、《洛神赋图卷》中画了生动的车马,隋代的展子虔也擅画车马。

秦始皇兵马俑坑陶俑的威武严整,霍去病墓前石雕的浑朴自然武威,东汉墓马踏飞燕铜雕的神采飞扬,敦煌北魏壁画天马彩绘的披云追风,显示了古拙时期鞍马艺术的独特风采。多少年来,与仙道神话相关联,这些螭首龙身、绝尘腾升为主的造型一直在马的艺术中被推崇。

从历代的石雕画像中可以看出,中国古代的名马无数。霸王乌骓,吕布赤兔,秦琼黄骠都是马中之龙。周穆王的八骏,绝地足不践土、翻羽行越飞禽、奔宵夜行万里、越影逐日而行、逾辉毛色炳耀、超光一形十影、腾雾乘云而奔、扶翼身有肉翅。秦始皇的七匹名马,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翩、铜爵、晨凫天下闻名。汉文帝称自己的九匹骏马为“九龙”,其中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汉武帝的汗血天马名扬海内,唐大宗的昭陵六骏传遍环宇。

历史上汗血马自汉代由西域引入,是汉武帝先礼而后兵的结果。通过两次大宛马战争,迫使大宛国献出了三千匹马。汗血马因长得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型优美,矫健神速,被汉武帝在天马歌中称为天马,并以与龙相伴,“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蹈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在汉代有关马的图像中也多次出现龙化的迹象,把天马的神话想象添加到汗血马上。在山东嘉祥县孝堂山武梁祠西壁的画像石中尽现了天马的神采飞扬,体态饱满,霸悍神气。

汗血马的红是奇妙无比的。它是因皮薄而隐约可见皮下血管,好像有血浆随汗液流出。这种数量稀少的马,常见的毛色有枣红、栗色、淡金和黑色,其中红和暗红色的马最为引人注目。无论是奔驰的还是伫立的,狂啸的还是低鸣的,昂首踞地,长嘶小顿,风鬃雾鬣,它总在刺激着人的视网膜,并在人们的精神映像中产生一种梦幻的神奇。

唐朝国势强盛,马背坐天下的李世民将当年的六匹坐骑,战窦建德的青骓,战王世充的什伐赤,战宋金刚的特勒骠,战洛阳的飒露紫,战刘黑闼的拳毛騧,战薛仁杲的白蹄乌凿为纵横近二米的高浮雕《六骏图》置于昭陵以作永念。昭陵六骏造型优美,雕刻线条流畅,刀工精细圆润,是珍贵的古代石刻艺术珍品。当时,西域名马岁有所进,马的地位崇隆,导致了贵族阶层乃至整个社会画马咏马风气如日中天,经久不衰,马的图画遍见于宫室、府邸、寺塔、陵墓以及街市酒肆。凡是调马、习马、饮马、舞马、奔马的各种形态无不入画,画马成为独立于人物画之外的又一绘画显学——鞍马科。

唐人画马名家众多,以曹霸、陈闳、韩干、韦偃最为出色。杜甫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中称赞曹霸画马是“须臾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曹霸的《九马团》骄健豪壮,有挟风雷而睥天下之势。另外从唐玄宗命韩干向陈闳学鞍马的故事,多少也可以从中获悉曹陈二家鞍马在当时的神采和地位。张萱画《虢国夫人游春图》,图中的高头大马也很精彩。韦偃画马擅长宏大场面的构图,他的《牧放人马图》画马一千二百多匹,牧者一百四十余人,人马聚散有致,顾盼多姿,堪称巨制。从典籍记载与传世真迹《牧放图》、《照夜白》来看,韩干的鞍马无疑是最为精彩的。韩干是曹霸的弟子,有出兰之誉,在所作《照夜白》中,乘汉马遗风,虽马缚柱上,却扬首奋鬃,昂昂有千里之势。不仅达到了形神兼备,呼之欲出,其线条也富有表现力,往往一根细如游丝的轮廓便将马的皮毛肉骨及运动感、生命力描绘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他创造了唐马硕健丰肥、气宇轩昂又不失骨气的神骏典范,也因此被后世奉为鞍马祖师。

一条阳刚转向阴柔的曲线反映了鞍马艺术由唐代向宋元的情趣的延伸。代表画家为李公麟、赵孟頫、任仁发。李公麟具有人物、鞍马、花鸟等多方面的绘画才能,嗜马成癖,终日对马纵欢甚至无暇与客人寒喧。他临韩干的马“神骏突出绢素”,在珊瑚网中被称为即使“韩干复生,亦恐不能过”。他又精于写生,曾将御厩内的马反复研究,以致闹出马官惟恐马魂被他摄去而求他停笔的笑话。鞍马代表作有《五马图》、《临韦偃牧放人马图》与白描《免胄图》,典雅脱俗,为传世名作。赵孟頫是元代画坛影响最大的艺术家,书、画、诗三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他笔下的马亦学自韩干,遗健硕而存古意,设色工丽,与他的艺术主张与性情十分相融。《秋郊饮马图》、《浴马图》、《人马图》是他的代表作。赵孟頫留下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强调注意观察马的生活,他自己还模仿马的动作。吴升《大观录》曾引王稺登的话,子昂“曾据床学马滚尘状,管夫人自牖中窥之”,他总结的“马前足不过眉,后足与肩相对。水墨远写意,着色辨精神。走马看传神,举动看体势。”对我们今天画马仍然有指导意义。任仁发擅长设色鞍马,画风写实,他笔下的鞍马被认为是存了几分优雅,少了许多雍容。有趣的是他的《二马图》中的肥瘦二马,系百字题句,以表达对贪官污吏的鄙薄与画家坚持操守的心迹,可以说是一件思想情感突破一般鞍马画的难得的作品。

明代的山水、花鸟画得到的很大发展,鞍马画几乎无人问津。到了清代,由于清统治者的尚武风气,鞍马画再一次成为皇帝喜爱的题材,张穆和钱沣皆为画马名家。此外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以画艺供奉内廷,为皇帝赏识。他融西画的素描、色彩知识与中国画的工具、技法于一体,所作《百骏图》场面宏大,深得世人青睐。他的马透视严格,结构准确,注重色彩与渲染,突出阴阳向背,虽然栩栩如生但缺少了一点中国画的神韵,但因得到皇室贵胄的欣赏,所以在当时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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