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城”谋生的环卫工
“武装”严实的王永丽在济南千佛山景区清扫垃圾
点击查看原图凌晨4点半起床，早上5点到村头统一乘车……从泰安到济南，车程需要一个多小时……下车开始打扫卫生，几乎一整天都在弯着腰捡拾垃圾……下午5点乘上来时的车辆，到家时往往天色已黑……
工作时间和乘车时间加起来超过12个小时，王永丽常常感觉刚睡下，“一睁眼就4点了。”
47岁的王永丽此前几乎没有出过泰安，直到从大年初一开始跟着同村的人到济南千佛山风景区做环卫工作。王永丽的丈夫也在济南打工，但夫妻二人见面的机会很少。“村里基本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王永丽说，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是这种情况。文/图记者陈晨
从没询问过物品价格，她“断定”很贵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后，王永丽看到地面上暂时没什么垃圾，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阳光越来越烈，戴着紫色的防晒帽、白色的口罩，王永丽微微掀一下帽檐，露出的黝黑额头上开始冒汗。“不能停腿，不能停手，也不能停眼。”王永丽是千佛山风景区里的一名环卫工，前段时间千佛山山会在“人潮人海”中举行，王永丽与同村的一位村民共同负责清扫一块区域的卫生。
每天早上5点，一辆从泰安开往济南千佛山的汽车准时出发，车上载着王永丽与同村还有邻村的七八名村民。
“从我家走到乘车集合地点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但为了不迟到，王永丽每天凌晨4点多就要起床。
“自己擀点面条吃。”这是王永丽的早饭。临走时王永丽会切点咸菜，再带上早就买好的煎饼，这是王永丽自备的午饭，“一次买5斤煎饼，可以吃好几天呐。”
即使王永丽的“卫生区域”内遍布各种小吃摊，她也只吃自己带的午饭。
“这些东西都太贵了，我买不起。”这是王永丽给出的不买山会中食物的理由。记者问她，“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吗？”王永丽摇摇头，她说自己从来没有上前询问过价格。
“肯定很贵。”王永丽的语气很笃定。
一个袋子装垃圾，一个袋子装空瓶
4月19日早上7点的千佛山山会上，游客稀稀疏疏。前来赶山会的商贩还没来齐，有的摊位还是空的，有的摊贩正忙着往摊位上摆放货品。
王永丽拿着笤帚，趁着游客不多，开始清扫上山的道路。“一般早上6点半就会到达千佛山，下车后就得赶紧开始打扫。”王永丽穿着绿色的保洁服装，弯着腰，紫色的套袖上方露出红色的外衣，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
与其他保洁人员相比，王永丽是把自己“武装”最严实的一个。
清扫完一片区域，王永丽拖着绿色的垃圾桶上几级台阶，接着清扫下一片区域。
有位卖面食的摊贩往垃圾桶里丢了一个白色的袋子。王永丽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少量垃圾外，大多是没有卖完的面食。
“把它们捡回家去，可以喂喂狗。”王永丽说着话时，一起清扫这片区域的另一名保洁人员肖秀也赶了过来。肖秀手中也拎着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二人商量着，先把这两个袋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等下午下班时带回家。
把整个负责的区域清扫一遍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王永丽从一块石头后面找出了一个化肥袋子，从中拿出了一个带有长手柄的垃圾夹。“趁游客少，先把整个区域清扫一遍，游客多了，就开始捡垃圾。”王永丽拿着垃圾夹开始走动，“摊位后的绿化带里也有垃圾。”
王永丽一手拿着垃圾夹，另一只手拖着两个袋子——一个是装垃圾用的化肥袋子，另一个是她从一处绿化带里捡到的大型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空瓶子。
游客渐渐多了起来，王永丽低着头穿梭其中，眼中似乎只有地面上的烟头、垃圾袋……
“一睁眼就4点了”
“下午5点发车回泰安。”王永丽说，从千佛山风景区回到泰安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王永丽居住的村子位于济南与泰安交界处附近，从村子到济南市区与泰安市区，距离基本是相同的。
“47岁了，不年轻了。”王永丽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也跟着露了出来。
到千佛山风景区工作之前，王永丽养了十几年鸡。去年夏天王永丽不再养鸡，秋天收板栗时，王永丽到村子附近的一家板栗工厂打过工。
春节之前，王永丽在集市上遇到了几个熟人，大家凑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这几个熟人中就有同村的肖秀。肖秀说自己在济南的千佛山风景区做环卫工作，每天都有车接送，建议王永丽也来试试。
“我说那你就帮我问问呗。”就这样，大年初一这天，王永丽跟着同村的几个村民一起，乘车来到了千佛山。
“就是年三十晚上忙活坏了。”王永丽平时的睡觉时间是晚上9点左右，为着大年初一自己外出工作，年三十晚上11点王永丽才睡下，“过年要吃水饺嘛，他们爷俩也不会包，我得给他们准备好。”
凌晨4点起床后，天还是黑的。大年初一早上到千佛山后，天依旧没有放亮。
“过年的时候也有山会，人可多了，不比现在的人少。”这个印象留在了王永丽脑海中。山会过后，王永丽被派去做园林工作，“主要是给树浇水。”最近千佛山再次举办了山会，王永丽又被临时调了回来。
大年初三家里来了亲戚，因为丈夫不太会做饭，王永丽在家休息了一天，让丈夫陈庆替自己到千佛山风景区工作了一天。晚上下班后，丈夫并没有对第一次见到的千佛山做一番评价，“一直在喊累。”
王永丽也说，每天晚上回家后觉得双腿发酸，只想躺下来睡觉。但常常感觉刚躺下，“再一睁眼就4点了。”
夫妻同在济南打工，但见面机会很少
王永丽的丈夫陈庆是个建筑工人，“他从十七八岁就开始干建筑了。”
陈庆的工作地点也在济南，他就住在工地里，不过是在章丘区。因此即使夫妻二人同在济南打工，彼此之间也很少有机会见面。
“老家那边的工作机会少。”王永丽说，几年前陈庆在泰安干过建筑，后来工作越来越难干，便来了济南。
家里还种着几亩地，王永丽自己忙不过来时就给陈庆打个电话。陈庆请一天假回家，第二天再赶回工地。
夫妻二人上次见面的时间是清明节前后，陈庆回老家上坟。这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只有王永丽一个人在家，“儿子二十多岁了，在泰安市区上学呢，这也快毕业了呢。”
王永丽之所以选择到千佛山风景区工作，主要是看中了有“车接车送”这一项，“我弟弟在泰安市区打工，一个月光房租就要500块钱呢。”
车主刘强是邻村的一位村民，王永丽知道他在千佛山风景区工作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此外肖秀等几位村民也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王永丽放心得过。
“家里还有老人要吃药，孩子还在上学，需要钱啊。”王永丽说，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是这种情况，中青年大都外出打工，“村里基本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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