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编著的《济南文学地图》出版
□本报记者 徐征
在天高云朗的秋日里,当你漫步在济南的大街小巷,可否想到,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留下过多少闪亮的足迹。历史上,诸多文人墨客曾与济南美妙邂逅,唐有李白、杜甫,北宋有苏轼、苏辙,南宋有李清照、辛弃疾,近现代则有老舍、季羡林、徐志摩……一代代名流留下的美文与佳话,与我们所处的这座美丽的城市互相成就,令泉水有名、湖山有灵。近日,由中共济南市委宣传部、济南时报、山东文艺出版社联合出品的《济南文学地图》面世,这本发轫于济南时报“济南文学地图”栏目的作品,由几十位作者精心著说,用地图的形式,勾联起文学大师们与济南的风云际会。跟随这本书,你可以在济南找到最适合人凭吊的古迹,也可以找到最诗意的栖居。
谁能说,文学不是永恒的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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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湖居清末济南的曲艺场,原位于大明湖南岸鹊华桥以西一带,相传为梨花大鼓艺人郭大妮所建。2010年,济南市在钟楼寺钟楼台基遗址北侧建成了新明湖居,为济南市曲艺团的演出场所。
清照园坐落在章丘百脉泉公园西北角,总占地面积1.6万平方米,是全国现有的4处李清照纪念馆(济南、青州、金华、章丘)中规模最大、资料最全的一处。
鹊华桥原位于大明湖南门,始建于宋代,为一座东西向单孔石拱桥,桥下通连大明湖与百花洲。曾因百花洲而称为百花桥,又名白雪桥,元代改称鹊华桥。旧时站在桥顶向北眺望,可以看到含黛呈秀的鹊山和华山,因此命名。
老舍故居南新街58号(旧为54号)是作家老舍先生1931年9月至1934年9月在齐鲁大学任教时住的地方,也是他与胡絜青婚后的第一个长期居住地。在此,他相继创作完成了《大明湖》(书稿毁于战火)《济南的冬天》《猫城记》等佳作。
历城区四风闸村民任志铭已经83岁了。自1962年起,老人勤奋地写下了二十册洋洋二十万言的《幼安忠义录》,只因为对一位同村先辈的热爱。宋高宗绍兴十年(1140年),当后来写下“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这样壮丽篇章的辛弃疾在济南府历城县四风闸出生时,这里已在金人治下。到他募兵抗金,南下奔宋,村中似乎再无半点这位豪放派词家的遗迹。而痴迷辛弃疾五十余年的任志铭老人亲手书写的这20册《幼安忠义录》,奇妙地与词宗交互沟通。说起辛弃疾的抗金事,老人仿佛在说邻家小哥儿的英雄事迹。
位于珍珠泉东的溪亭泉,则与更早的一位泉水女儿有着奇妙的关联——“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李清照的这首《如梦令》,被有些人解读为唯一一首嵌进家乡景物名字的词作。位于章丘明水李清照故居边的百脉泉群也许见证过李清照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而位于趵突泉公园内的漱玉泉,则是家乡人对这位后半生坎坷的济南女儿的美好怀念。
在李清照出生前几年的1071年,唐宋八大家之一的“南丰先生”曾巩出任齐州知州。在济南期间,他将治理水患与规划整治大明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以北渚、环波、水香等亭和芙蓉、水西、湖西、北池、百花、泺源、鹊华诸桥形成了“七桥风月”环湖风景带,奠定了明湖美景的框架。
及至1917年冬天,当6岁的季羡林骑着毛驴从临清来到济南时,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座城,背山临流,竹木周布。他曾在大明湖南岸的正谊中学和位于“北园白鹤庄”的山东大学附设高中上学,这两所学校刚好分别在大明湖南北,“学校环境有如仙境,荷塘四布,垂柳蔽天,是念书再好不过的地方”。
济南何止是季羡林一个人的精神故乡,原籍济南的张承志也在他的《饮虎池》中这样写道:“他是父亲,永远不给你依偎之温暖却赐你血性的刚烈父亲。我渐渐地不再因没有玩耍于饮虎池边的孩提时代而难过了。从他那儿我汲来的一口水噙在丹田,二十年来使我不改不变,拼性命行虎步,从未与下流为伍。”我怀念满城的泉池
曾巩来济南两年后的1073年,苏辙听说济南多甘泉,鱼肥水美,物产之利可媲美江南,自请而来,留下了题咏济南山川湖泉诗歌数十首。而他的兄长苏轼,也因为对弟弟的思念之情于次年请移密州(今诸城),一代文豪苏氏兄弟就此先后履足齐鲁大地。
虽然后来诗神兄弟阴差阳错未能在济南会面,留下了遗憾,但在济南的文学史上,每至风云际会必有名作传世。如杜甫与李邕历下亭之会的“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王士禛在大明湖畔的天心水面亭雅集《秋柳诗》四首;刘凤诰与铁保小沧浪亭之会的“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而写下著名的“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的赵孟頫晚年归隐湖州,为祖籍济南却从未到过故乡的友人周密绘就了一幅传世名作《鹊华秋色图》,也许,他是以华山的孤傲,隐喻自己向往的高士心态。
1923年,徐志摩陪同泰戈尔来到济南,在第一师范学校大礼堂作了一场演讲。同行者是“和艳如花的林徽因小姐,如同松竹梅一幅动人的画卷”。四年后的深秋,为了听林徽因的演讲,徐志摩搭乘一架邮政小飞机“济南号”赶回北京,在济南撞山身亡。路过济南上空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泰戈尔留给济南的那首诗:我怀念满城的泉池,它们在光芒下大声地说着光芒。
寻常巷陌温暖人心
此刻的济南,是济南四季中的最美的秋日。而在老舍的笔下,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设若你的幻想中有个中古的老城,有睡着了的大城楼,有狭窄的古石路,有宽厚的石城墙,环城流着一道清溪,倒映着山影,岸上蹲着红袍绿裤的小妞儿。你的幻想中要是这么个境界,那便是个济南。”
1930年,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所教会大学,齐鲁大学颇为不易地以开放的心态接受了“来历不明,学历可疑”的老舍,目的是“发扬新文学”。那时,老舍住在齐鲁大学麦柯密古楼的单身宿舍中,与热恋中的胡絜青鸿雁传书。尽管这座楼已经在1997年毁于火灾,但老舍笔下的那些关于济南的美丽篇章,却为这座城市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历史。“一切颜色消沉在绿的中间,由地上一直绿到树上浮着的绿山峰,成功以绿为主色的一景。”老舍在《非正式的公园》一文中对齐鲁大学这样描述。刚刚回到阔别六年的中国,依山傍水的泉城抚慰了老舍的思乡之苦。他在课上“风趣幽默,信手拈来,用一口地道的老北京话将课本中的故事娓娓道来,高兴了,还要抖几个相声中的包袱,唱上两句西皮二黄甚至昆腔。”
在济南的老舍意气风发,恋爱,结婚,生子。他后来与妻儿居住在南新街58号(旧为54号),养花、养猫、习武、唱戏,像在故乡北京一样。如今这所庭院中的水井和石榴树,依然是当年陪伴过一代大师的旧物。
老舍所处的这座中古的小城,有静谧的石板路,有泉水淙淙流过。它安抚了老舍,也安抚过沈从文。
1956年,沈从文以历史博物馆文物工作者的身份出差南下,住在济南的广智院。这里曾被历史学家翦伯赞盛赞为“中国博览馆建筑的代表”,距离老舍当年所住的南新街不远。
“济南的住家才真像住家,和苏州差不多,静得很。有些人家门里边花木青青的,干净得无一点尘土,墙边都长了霉苔,可以从这里知道许多人生活一定相当静寂,不大受社会变化的风暴摇撼。但是对一个能思索的人,极显然这种环境是有助于思索的。”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寥寥几句话,沈从文就捕捉到了济南城的气质。
在1949年前后,沈从文曾经历过精神危机,崩溃,甚至自杀。在广智院小楼上,当他听到窗外传来的壮丽而缠绵的钢琴声时,从中体会到了生命的光辉。“假若它真有光彩,就永远不会失去。只有把它的光彩和累代年轻生命结合起来成为一种力量,或者使一切年轻生命在遭受挫折抑压时,还能够战胜这些挫折抑压,放出年轻生命应有的光辉。”
“荷花淀派”的创始人孙犁先生也是在低谷时来到济南的。1956年,身体欠佳的孙犁来济南散心,在大明湖畔的小沧浪亭,他与山东省文联的吕曰生亭中对坐,遥想李白杜甫诗情豪迈,曾巩督修七桥指点江山。来济之前,孙犁的小说《铁木前传》即将结尾。济南之行,为困顿中的他带来了鲜活的灵感。
台湾诗人余光中来济南时,曾专门去看了黄河。离开时,他没有如同行者一般“拭去鞋底的湿泥”,回到高雄后,才把干土刮尽,珍藏在一只名片盒里。
他说,“从此每到深夜,书房里就传出隐隐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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