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儿时绣江河
□郑世兴“高耸危山圣井澄,绣江春涨水流声。百脉寒泉珍珠滚,黉塘夜雪粉妆城。锦川烟雨时时润,龙洞熏风日日清。白云棹罢归来晚,卧看东岭晓月明。”这是县志里记载的章丘八大景。
我的家乡——济南市章丘区,被称之为小泉城。济南七十二名泉之一的百脉泉和源自于李清照故里明水的绣江河,当是章丘八大景中闻名遐迩的。
我出生在离百脉泉不足两公里的绣江河畔一个秀丽的村庄。高小两年就在当时作为了学校的李清照故居度过的。这处座落在明水东门里路北的古老建筑,前后几进青砖瓦房的院落,就是完小的教室,最后面的“花园”便是我们的操场。西北角那座砖木结构的小楼,就是住校生的宿舍。在楼上朝北望去,满池的荷花尽收眼底。
当年的绣江河真是迷人,潺潺的流水奔向远方,清澈见底的河水映着湛蓝天空中悠悠白云,河面上不时掠过几只飞鸟,数不清的蜻蜓在河面上飞来飞去,河两岸婀娜多姿的垂柳,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岸堤,河中鱼虾尽情嬉戏。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启明星还没有退去,我们就背上书包,蹦蹦跳跳沿绣江河岸奔向学校。中午我们也不休息,而是偷偷跑到河边,去寻找那爬上河岸晒太阳的老鳖。听说这家伙咬人可是入骨三分,我等就用树枝戳它,它立即把头缩了回去。下午放学,夕阳映照着河水,听着草丛中青蛙美妙的协奏曲,又蹦蹦跳跳地回家。这是多么和谐的画面,又是多么令人怀念的场景。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河边湿地中有块属于我大舅家,大片芦苇林中那唧唧喳喳的鸟儿,还有那岸边窝里随时都可以抠出来的螃蟹,每每去采集苇叶时,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河水灌溉着稻田,明水香米那可是“贡品”。我家院内有两棵枣树,结的枣子又大又甜。香米、苇叶、大枣,这些包粽子的天然食材,一应俱全。每逢端午节,母亲巧手制作的粽子,至今想来还令人垂涎三尺。我们到河里网来的虾,母亲把它炒酥,卷上她亲手摊的煎饼,是我终生难忘的美食。
在明水以北吕家村西,绣江河向西北的拐弯处,有一座水磨,村里的制香工匠常在这里磨做香用的木料末。制香要用人工把大块檀香木砍成小块,这些砍木人,被称为“砍香渣人”。河水从上而下冲着木轮带动石头磨盘转动的“轰隆”声,令人震撼,砍香渣人那“哼嗨,哼嗨”的号子,透着他们的辛劳。
怀念绣江河,不仅是她景色秀丽,更是怀念那段神话般的童年生活,她是我们欢乐的摇篮。我们那里当年有个习俗,正月十六吃河水饺子,二舅凌晨就挑着河水给我们送上门来,爷爷也会用绣江河水沏上一壶“茉莉大方”。至今,还好像闻到了幽香。
如今,我离开故乡来淄博工作定居已有56个年头,再回故乡,已是异客,这就是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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