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行情决定蒜农的表情；今后，示范园将撑起他们的底气—白桥镇的巧“蒜”盘
杜林英在地里忙着收蒜。
东瓜王村路边摆满刚收获的大蒜。
侯丕河把大蒜装袋，等待客商收购。
商河县白桥镇，著名的“中国大蒜第一镇”。烈日当空的初夏，徒骇河水涓涓流淌，两岸的大棚整齐划一，金黄的麦田随风摇摆，目光所及尽是绿树茵茵。白桥镇的村民迎来一年中最忙碌、也最充满期望的时节——收蒜季。
白桥镇东瓜王村，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一个铁架子，表皮晒干的蒜头铺在架子上，农户搓掉泥巴和表层的蒜皮，按大小分好装进红色的网兜……他们心里藏着一份期盼：今年镇上建起示范园，咱能不能自己当“甲方”？
全靠它 全镇围着大蒜转
“都是矮矮的土房子，连路都不算路。”
侯丕升今年56岁，是东瓜王村的党支部书记。站在村口，他手指着如今红瓦白墙的村庄，说起自己记忆中的小村庄。“那时候农村都穷，看不出来谁家比谁家过得好。”侯丕升说，家家户户都靠一亩三分地种粮食、交公粮的年代，“白馍馍”都吃不上。
上世纪80年代末，是侯丕升心中的“分界点”。村里开始号召种植大蒜，村民们的生活眼看着好了起来。侯丕升说，东瓜王村虽说有种植大蒜的历史，但也仅限于家家户户在院子里种上几平方米的面积，每年春末收蒜薹、夏初收蒜，囤起来够一家人吃很久。
“一半种麦子，一半种大蒜。”侯丕升记得，最初大规模种植大蒜的时候，谁都说不准能不能卖上好价钱，不敢完全放弃世世代代依赖的小麦。可喜的是，第一年收获后，连蒜薹带大蒜，一亩地的收益比种小麦翻了好几倍。没几年，东瓜王村的大蒜种植面积就达到了200亩，从此成为村里的支柱产业。
“从小到大，从大到强”，是侯丕升对白桥镇大蒜产业发展的总结。上世纪90年代中期，白桥镇开始整建制发展大蒜种植，全镇“围着大蒜转”。
现在，白桥镇的大蒜种植总面积超过7万亩，数不清多少农民靠大蒜脱贫、致富。而东瓜王村，在其中并不算显眼，至今仍是省定贫困村。
受限制 蒜价自己说了不算
东瓜王村村口的马路上，一辆辆装满大蒜的小货车停在路边。蒜田里，半米多高的蒜苗被晒得焦黄，地堰上刚拔出来的大蒜整整齐齐码放着，不少农户顶着烈日在田间忙活。蒜香伴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这是最让东瓜王村人感到踏实的味道。
杜林英在自家蒜田里弯着腰收蒜，两只手攥满蒜苗，把蒜头朝上轻轻敲击甩掉泥巴。看着白白胖胖的蒜头，杜林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可不是个轻快活儿，一整天弯着腰，累了就蹲在地里干。”杜林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她说自己家种了10亩蒜，在村里算多的，每到夏季她和丈夫都“扎”在地里。
“她家靠种大蒜‘发大财’了！”侯丕升的玩笑让杜林英羞涩地笑了。的确，“好年头”一亩地收成能卖到近万元，在农村这可不是小数目。
与“大户”杜林英不同，贫困户侯丕河只有3亩蒜田。原本，靠着3亩大蒜的收入，侯丕河夫妇再外出打几个月工，三口之家温饱不愁。可2015年，侯丕河的妻子患了脊髓疾病，前前后后花了几十万元求医，最终还是瘫痪在床无法自理。侯丕河说，他每隔一个小时就要从地里回家一趟看看妻子，所以不敢多种，一个人忙不过来。
说起今年的行情，“大户”和“贫困户”都犯了愁：受疫情影响，外地客商来得少，又因为自然原因，大蒜品相不如往年，价格低得离谱。“往年白蒜能卖到两三块钱一斤，红蒜价格更高，可今年白蒜收购价一斤才四五角钱。”杜林英说，虽然村里给蒜薹、大蒜价格都买了保险，低于一定价格能获赔，可种蒜投入高，要雇人收，最多能保住本钱。
“蒜薹要一根一根往外抽，雇一个人一天的工钱得360元，雇人收蒜也得300元一天，另外还有化肥、薄膜、蒜种等成本。”这笔投入，杜林英都觉得“肉疼”，更别提侯丕河的为难了。
每到这个季节，要是经过东瓜王村口的马路，肯定会有当地人劝你绕行。“路边上不光有收蒜的，还有周边乡镇来找活儿的。”侯丕升说，虽然大蒜出了名，但村民们也有解决不了的难处。
“大蒜基本上都卖给外地客商，人家说多少价就是多少价，咱是‘乙方’，说了不算。”侯丕升说，去年客商给的价高，于是今年不少村民扩大了种植面积，把原本种小麦的区域让给了大蒜，没承想今年行情低走。除了价格受人压制，白桥镇的大蒜产业也因为不能进行加工而在近几年无法突破，“切蒜片会造成水污染，咱没有污水处理厂，得运到外地去切成蒜片再运回来。”谋发展 小镇建起“示范园”
东瓜王村发展中的小坎坷，也是白桥镇想迈过去的坎儿。用不了多久，或许杜林英、侯丕河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白桥镇建设的济南大蒜产业新旧动能转换示范园就快落成了。
示范园突破大蒜深加工污水处理瓶颈制约，建设了一处每天能处理2400吨污水的处理厂，处理过的污水能达到灌溉标准。有了污水处理厂，大蒜深加工就能在白桥镇进行了！“咱们建10条高标准的生产线，大蒜切片、大蒜酵素提取、大蒜精油加工都能搞！到时候俺们村里的大蒜可能都不够自己用的！”侯丕升说着说着就咧开嘴笑了，他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期盼。
“乙方”即将变“甲方”，不论是“蒜你狠”还是“蒜你惨”的年份，白桥镇的农户心里都踏实不少。“以前是大蒜让村里有了主心骨，以后还要靠大蒜，让我们村的贫困户也过上好日子！”侯丕升说。
（济南日报融媒报道组曹雅欣张一郝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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