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云上有人家

黄海晨报 2020-12-17 11:16 大字

冯爱霞

亿万年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泰山雄起香山结伴,济南香山和东岳泰山一脉相承,在绵绵群山中巍峨傲立。

传说每年四月初八,是香山元君的生日,晨钟暮鼓悠远,行宫香火缭绕,庙会祥和祈福。此外,山上盛产香草、香菌,风前雨后,香气袭人,贫穷年代,常以香草编绳驱蚊,使人们睡个安稳的香觉,美名曰“香山”。香山不但有美丽的传说,更有革命基因,是莱芜最早的抗日革命根据地之一,亘古香山多少事,无字碑上铸英魂,香山被老百姓称为“神山”圣山”。

我怀着虔诚敬畏之心,走进了香山,走进了山东省最高的行政村,一个手可摘星辰的——— 王石门村。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袅袅炊烟,小小村落,房子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掩映在绿水青山中,满眼山峦叠翠,黑土的醇郁,鲜花的芬芳,青山娇翠欲滴,令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连绵重叠的远山,似有一层薄雾若隐若现,如在画卷中的人们,沐浴着森林氧吧,远处山间不时涌起白云,积成银海,使得群峰密林忽隐忽现。古朴简陋的房舍,收拾干净的院落,鸡在院内鸣叫,犬在门外守家,淳朴善良的村民,打着招呼忙碌着,恍惚间以为身处世外桃源。

一棵古槐,婆娑伫立,槐花飘香,那一串串小巧玲珑的风铃,随风摇曳,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古树下。石凳上,一位老大娘,气色红润,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石台上,摆满了山货,有灵芝、山蕨菜、刺嫩芽、白蒿,还有榆钱窝头、槐花糕等。我突然想起了郭沫若“天上的街市”:“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此刻,我们就来到了这个美丽的街市,像那隔河的牛郎织女,牵着牛儿在这里闲游。

我和大娘拉起了家常,得知大娘姓“王”,她告诉我,这些野菜可以凉拌、油炸、蛋炒、腌菜、做汤,香山出大姜,姜汁拌野菜非常好吃,卷上煎饼,香极了。大娘如数家珍地介绍着野菜的吃法,哇!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拿起大娘从山上采来的一个大大的灵芝,一边欣赏,一边聊着,王大娘开心地说,现在国家政策好,村民们都富裕了,田里啥都种,有花生、地瓜、玉米、大豆,还有药材、果园,她和老伴还包了四百棵栗子树呢。我们吃惊地问起王大娘年龄,大娘乐滋滋地说:“俺七十多了!”这让我们钦佩不已,这精气神哪像七十多岁的老人呀,还干这么多体力活,我们自叹不如。王大娘开心地说:“这里山好,地好,水好,空气好,吃的都是无污染的菜,下地干活,累点,但心情也好,是有名的长寿村。”大娘一边说,一边向远方的田垄望去,眼里饱含着深情,我似乎看到了像王大娘一样农人的身影,春天深情地将种子播种到泥土里,通过艰辛的打理,到秋天收获的是满满的幸福。

临行前,我买了个榆钱窝头、槐花糕,那是小时候妈妈的味道。当我回首告别大娘的一瞬,那枝头飞鸟正安心筑巢,古槐无言,树影婆娑,虬枝盘绕,历经沧桑仍根深华盖,荫护乡亲,犹如忠诚的守卫者,守护着香山故土,我不知道这古槐经历了多少风雨,跨越了多少岁月,遭遇了多少磨难,但至今还枝繁叶茂,生机盎然,它像一位沧桑的历史老人,见证着王石门村一天天改变的容颜,风吹日晒,与其朝夕相伴的山民一起,执着坚守,不屈生长,深情凝望。

老人依着古槐站成了一体,像是饱经风霜的雕像,在阳光的晕染下,描摹成了一幅壮美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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