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 竹马赛
“竹马赛”,是一项过年扮玩的娱乐活动。骑着纸糊的竹马走街串巷,踩着锣鼓点儿铿镪的节拍翩然起舞。相传这种民间娱乐形式,是明初洪武年间,先祖从河北枣强迁徙时,移植到山东来的,后传至齐州(济南),在此扎根落户,传承至今。
新中国成立初,在老济南正觉寺街一带,这种古老的娱乐形式非常盛行。
过了腊月半头,扮玩的社头便派人到历城彩石村聘来竹篾匠郭为俊师傅,扎制大小成套的竹马。这位手艺精湛的老艺人,用藤条、竹篾作为骨架扎制,再用铁丝、麻线捆绑固定。扎制出的竹马身高约0.5米,体长1.2米。周身用报纸结结实实粘贴两层,再用颜料涂抹成白、棕、红三色。马首和马体由两节组成,马颈用同色的绸布裹制,能够低仰、左右随意转动。马腹用垂地的布幔遮挡,以便于罩住“骑手”的腿脚。马鬃和马尾用染色的茼麻扎制,两眼由蛋壳制成。马腰两侧须为“骑手”配两个行走时的抓手。经过艺人一番精细的修饰装扮,马匹逼真形象、威武雄壮且活灵活现。
大年初一过后,街长“社头”便每天带领扮玩队串街玩乐。西门桥头、城顶街口宽敞,聚众成帮连片。竹马赛的队伍来到这里,便被商家店铺燃放的火鞭截住。于是,此处便成为定点赛场。一通欢腾激越的锣鼓,声似马队由远途奔驰而来——这是他们在打“圆场”。顿时街头出现了一马当先、四马分两列紧随的场景。领头者坐骑为白马,称为马大王,身着将军服。牵马者为马童,穿一身兵卒戏衣。大王身后分男女两列,各骑着棕、白两色马匹,各穿生、旦戏装,统称为骑士。
马童牵将军马疾走圆场,马队飞撵,赛程中有“云蹄”“大撒欢”“尥蹶子”等花样步型。同时,伴有喇叭模仿马队嘶鸣的吹奏,形成巾帼不让须眉、须眉不服老将,紧追不舍、此超彼越的竞争场景。直逗得四围观众捧腹大笑,紧接着马童抛下马鞭,手擎印有“斗赛”的杏黄旗左右摆动,马大王随即下马连翻十个跟头,说明演出正式开场。
伴随着锣鼓的节奏,骑马的武生表演精彩的七节鞭、竹节棍。鞭甩棍抽、竹木碰撞、乒乓作响且风声掠耳,看得人内心震撼。刀马旦的演出则别具风格,她们娴熟地抛马叉、滚马叉,让人眼前一亮。一对马叉在她们面前、膝下如织梭般快传飞掠,你扔我接,往来回复,无一闪失。最后,马童登场献出看家绝技,一个侧身翻、连着一个劈叉。他起身肃立,双手抱拳行君子礼,紧接着马鞭一举,便领着马队飞快地转向下一个演出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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