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复兴大街2号

济南日报 2018-10-26 11:31 大字

□孙葆元

弹指间《济南日报》已经创刊70年。在70华诞来临之际,与她共度华年的读者,以及在这块耕耘与收获的土地上付出案牍之劳的作者,应该备下一盘生日蛋糕,插上70支蜡烛,送上一声祝福。这块蛋糕应该用泉水调和,用70年风雨洗过的山河铺垫,再把改革40年崛起的楼宇华庭点缀其间。我还想在楼宇间做出一个景点:一道永远朝西开的红砖大门,进得门后是一座庭院,庭院有一个篮球场大,拥抱着一座楼,楼前设有一座自行车棚,楼下印刷机昼夜地轰响,这是复兴大街2号,济南日报旧址——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文化圣地。

我骑着自行车从东郊洪家楼赶到这里,在传达室填一张会客单,把自行车推进门去放到车棚里,就上楼去拜会编辑汤和生老师。她的笔名叫荷笙。那时候我在“趵突”上写杂文,汤先生编杂文,我常常在工余计算着刊期,看看来不及了,就放弃邮寄,蹬上自行车前去送稿,在报社的副刊部与编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去年冬天,历下区举办一个文化座谈会,在会上与侯林先生相见,他还认得我,开口就说出我是写杂文的,他负责编评论和散文。这是60多年前的往事,如今我们已经两鬓如霜,但人活百年也是《济南日报》的孩子。

最早的济南日报社址不在这里,在林祥南街。我去朝觐过,也是一座院子,院子里是一排平房。我曾在院外徘徊,一边徘徊一边祈祷,什么时候我的文字能在这里变成铅字印在纸上。那时的报纸8开4版。那时的我尚是读初中的少年。当我写出几百万字之后才突然悟得那次祈祷竟是一扇理想之门的开启。如我一样的少年人很多,他们久久徘徊在那两个院子外边,想迈步进去,迈开步子又退却了,心中缺的是一份自信。汤先生给我写来一封信,捧着那个印着“济南日报”的信封久久不敢开启,不知道那里边写的什么。不是胆怯,而是冥冥中一股喜悦,待打开信封,里面只有几行字,告诉我稿件待发。这是一位编辑对作者的鼓励,我想许多人都接到过这样的信,正是这样的来信鼓舞他们走向了未来文学创作的道路,现在活跃在济南文坛的作家,那些熟悉的名字当初哪一个不是从《济南日报》迈出第一步的。上世纪70年代全市只有《大众日报》和《济南日报》,青年作者练笔、练步都是从这条起跑线上开始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份日报副刊是济南青年的文学院。

上世纪70年代《济南日报》订到班组,我们工厂的收发员每天抱着50多份报纸在厂区里跑。班组学习念的也是《济南日报》,它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有人从这里了解舆情,有人从报缝里寻找电影映期,不管干什么都离不开这份报纸。每当发出稿子,就等着刊载副刊的期号。副刊一个星期发出一版,一个星期是漫长的等待,文章刊发,全厂轰动,比上光荣榜还光荣。于是,中午在食堂吃饭就多花五分钱菜金,买一份两毛钱的好菜,悄悄犒劳一下自己。青春的记忆竟与这份报纸联在一起。

我中学的语文教师李枫老师曾是河南一家文学杂志的编辑。她的爱人是著名诗人塞风。当我和塞风在他劳动的工厂相遇,便自报师门,我们拥抱了,相见恨晚。他早从他爱人口里了解了我。从此我们诗文来往。我把我写的长篇叙事诗《紫色的丁香》呈给他看,他为我写下中肯的意见。没地方发表。那时的文学还在沙漠里。我们在文学的寂寞中苦苦坚守。我为他写下《拉着纤绳行吟》。不久他获得平反,平反后的他把诗篇寄给《济南日报》。谁都不知道那支枯涸的笔生发出新芽。当我看到那份报纸,没有吃中午饭,骑着自行车赶到我的母校,李枫老师正巧随着放学的学生走出校门。我说,大李老师的诗发表了!他们两口子都姓李,在老师面前讳名号,我就把塞风称做大李老师。而李枫老师免小,称李老师足以恭敬。没想到,这位编发了无数作家小说、散文的老编辑热泪盈眶,失态地在我肩上重重打了一拳,问:“真的?”我把报纸送上去,我看到了她的解脱。我也看出,在这之前他们是何等忐忑。以后塞风的诗不断发在《济南日报》副刊上,我们听到放下纤绳的他的吟唱。

汤和生老师退休了,接替她的是张柯老师,我给他写过几篇稿子后,因为重任加身没有工夫再写下去了。一别竟是40余年。其间看到他调任作协主席,肩负起更大的责任。2016年我参加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95周年征文颁奖活动,他竟认出了我,我却怔了一下才认出他,他的影像在我脑海里是年轻的,曾经英俊,依然俊朗,如同那张年轻的《济南日报》。往事历历,写在报外的记忆里,却都是济南的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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