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叫悠优

□陈静

时针已经滑过零时,已经是新一天的开始,今天的病房有些凉,尽管躺在新装备上,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我想起我的兄弟,离我很近又很远的兄弟。

兄弟悠优比我小4岁,我第一次知道他,是在38年前。我正在趴在姥姥家的木床上玩,爸爸兴冲冲地对我说,我有小弟弟了。我问弟弟是从哪里来的?爸爸说,他跟妈妈去公园,看到一个梨熟了,就摘下来,结果里面躺着个小男孩,他们就领回来给我做弟弟……

第一次抱他是在他刚满百日时,妈妈要做饭,叫我好好坐在门前的矮板凳上,妈妈把软软的肉乎乎的弟弟放在我怀中,一边做饭一边不停嘱咐我,一定揽好小弟弟……第一次和他合影是在他满百日后,叔叔借了一部相机,在东市场邻居家门前的磨盘边,妈妈抱着弟弟,我一副不高兴的神情,留下了他人生第一张合影。

现在想来,小时候我并不喜欢他,因为他爱哭,总要人抱。略大些时,抱已不能满足他,他要人抱着不停地走来走去,否则他就会大哭。于是每到做饭的点时,院子里的大孩子推着我家专门用来放孩子的“四轮大卡车”,一群孩子推着从院东跑院西,弟弟站在里面咯咯大笑。

第一次觉得要保护弟弟是在第一次搬家时。他三岁,搬家的当天晚上,他认生,一只手紧紧抓着忙碌的妈妈,另一只手紧紧拉着我,嘴里不停地说:“走!走!”

第一次觉得有弟弟很骄傲,是他高考时。弟弟晚自习回家后,收拾书包半小时,发呆半小时,加餐喝奶又半小时,最最要紧的是12点他必定要睡觉。那时我的耳边出现频率最多的两句话是:“老大,卖奶的来了,你下楼去买半斤奶”；第二句是:“老二抓抓紧,别误絮了。”当时弟弟给我感觉是任你们鸡飞狗跳,我涛声依旧,该咋样还咋样。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对这成绩高低啥感觉也没有,直至现在聊起我家老干部是山大的,弟弟也是山大的,才知道当年在学校排名第七也是不简单的。

第一次感受到弟弟长大了,是他大二的时候。我去济南看他,家里穷,弟弟不舍得常回家。我回程时,弟弟执意送我去车站。公交车上有一个空座,弟弟说:“姐你坐。”我坐上回程车等发车时,弟弟从车窗塞进一份报纸:“姐,你路上看看报纸,别睡着了,不安全。”弟弟不再是那个上学时依依不舍,我的小男孩了。

一切渐行渐远,一切又仿佛是昨天。老干部生病后,弟弟单位特意派员到家慰问看望老干部,看到老干部一脸的骄傲,我也骄傲。

2008年春节时曾这样写过:花开富贵,新年心愿。悠优平安,家人期盼。姐弟二人,血脉相连。今日远行,日夜思念。生为男儿,志当好远。儿女情长,立业为先。为鲲为鹏,需经历练。眼前小失,谈笑麾间。富贵如何,不攀不羡。平安为真,幸福梦圆。人生之事,常想一二。过好当下,未来不远。

今天又拿出来,除了生日快乐外,还想说:悠优平安,全家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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