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的人生有梦的城市
□杨福成
在我来济南近三十年的生活中,张安是抹不掉的影子。
张安是济南南部一个小村庄,与东八里洼和西八里洼相连,俗称“贫民窟”。一到傍晚,四面八方的打工仔都会从公交站牌涌向张安。
张安的街道狭窄,又因为是顺着地势建的,高低不平,晴天污水横流,雨天浊流滚滚……
记得那天,我是骑着一辆二十块钱买的破自行车去的张安。在一条一条的小巷子里穿来穿去,最终找到了一个靠大门的房间,五六个平方。房东说每月四十块钱,另外,还可以让我在楼梯下的空当里做饭。我觉得不错,就在那儿住下了。
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放下一张床,床前就连一张小桌也搁不下了,如何读书写作啊?还要去书里寻找“黄金屋”和“颜如玉”呢。
好心的房东借给我一个马扎,就这样,一张八十厘米宽的小床又成了我的学习桌,买来的书就放在床里面靠墙的那边。
慢慢的,床有多长,书有多长,小屋里沸腾着我的梦想——梦想这个村庄能换新颜,梦想自己能有一个放得下书桌的房子。
工作时间长了,工资多点了,书也更多了,我就搬出了那个逼仄的小屋,换了一个里外间的。外屋做饭,里屋放了张床,又放了张瘦长的书桌,这样读书写作的环境算是有了较大改善,自己的干劲也越来越足。
后来,因为有朋友邀我跟他合租一处楼房,我便搬离了张安。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张安。虽然说有时候想回去看看,但几次都没有成行。
几年后再经过那儿,我惊奇地发现,张安已经没有了,相连的那些脏乱差的村庄也没有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拔地而起的高楼,那里已经建成了高档的小区。
我有几丝惆怅,但更多的还是兴奋。美好的东西总是值得向往和庆贺的。
在张安的西边,原来是一条窄窄的坑洼不平的山路,现在不但路加宽了,而且在它的底下还挖了一条隧道,通过隧道与南北的高架路连接,如一条银龙一样穿越整个济南,亦可以直接上高速到北京、到南京、到上海。
我不止一次地登上山顶,俯瞰这个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城市,感觉她真的是如少女般越变越美丽了,越变越惹人喜欢了。
前不久,遇见了曾经和我在张安一个院子租房的房客,当年他穷得跟我借钱吃饭,现在已经是每年纳税几百万元的老板了。
如今,我居住在有花香、有流水,被朋友们称作书吧的房子里,再次想起张安那个五六平方的小房子,真的是感觉有梦的人生、有梦的城市就不会辜负年华的,就是一天比一天美好、一天比一天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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