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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禛笔下 雄县的“雪”与“柳” ○包泉敏

淄博晚报 2017-05-05 15:24 大字

近日在翻阅《王士禛全集》诗集部分时,突然被两个字所吸引:雄县!莫非,这就是最近在网上被热炒的那个河北雄县?好奇心促使我停止继续翻阅,开始仔细查阅此诗的创作背景。一番考证之后,答案明了:此雄县正是彼雄县!于是,顺手记下来,猜想,或许还有?再继续翻阅,果然不出所料,一会儿,眼前又跳出了这俩字来,又是一首!

之所以这么快就找到了两首写雄县的诗,是因为这两首诗均做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时年51岁的王士禛奉旨祭告南海途中,后均被收入作者著述《蚕尾续诗集·南海集》中。一首作于刚从京城出发时(农历十一月),正值隆冬季节;另外一首则作于祭告任务圆满结束回京赴命时,从时间上看,当为康熙二十四年(1685)春。两首诗是咏物怀古诗,分别写了雄县的雪和柳。

王士禛一生著述等身,诗文杂著笔记小说诸体兼备,尤以诗名世,现存诗歌4000余首。他一生酷爱山水,游历之地颇多,所到之处通常都会留下诗作,雄县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先来了解一下雄县。

雄县隶属于河北保定市,地处冀中平原,北距首都108公里,东距天津100公里,西距保定70公里,东依霸州市,南部、东南部隔大清河与任丘市、文安县相望,西南隔白洋淀与安新县相连,西部与容城县相接,西北与高碑店市毗邻,东北与固安县接壤。东西长26公里,南北阔25.5公里,县域面积524平方公里,人口不到40万。建制始于夏朝,沿革至今,历史比较悠久。今年4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通知,决定设立河北雄安新区。这是继深圳经济特区和上海浦东新区之后又一具有全国意义的新区。在此之前,雄县当是一个知名度并不高的小县城。

下面,我们来看看300多年前、被公认为清初“文坛领袖”“一代正宗”的王士禛笔下的雄县风貌。

其一:

雄县道中雪

关河暝色冷征裘,

往事公孙战伐秋。

赵北燕南尽烟水,

茫茫风雪易京楼。

这是一首比较典型的怀古诗,读完之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字:“冷”。你看,题目首先点明了是写“雪”,而后正文中的“冷征裘”“尽烟水”“茫茫风雪”,是不是也都透着丝丝寒意?凝重的笔调中流露出强烈的沧桑感,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一幅幅金戈铁马的沙场征战场面。然而,当年的刀光剑影早已被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后人所能见到的,惟有这风雪笼罩下的“易京楼”。

王士禛作诗善于用典,这首诗所提到的典故即“易京楼”。而说起“易京楼”,不得不提及“易京之战”。

话说东汉末年,群雄并立,狼烟四起。作为北方势力最强的诸侯之一,易侯公孙瓒当时总督北方四州(青、幽、冀、并)。兴平二年(195年),他在与一次军阀联军的混战后兵败,退守易京(故址在今河北雄县西北)。为巩固城防,他命军士临易河挖壕沟十道,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筑有营垒。而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丘上建楼,称“易京楼”。公孙瓒自居其上,并囤粮谷三百万斛。这之后,袁绍曾与公孙瓒交过手,但一直攻不下易京。汉献帝建安三年(198年),袁绍主动致书释和,但公孙瓒置之不理,袁绍大怒,下定决心啃下这块硬骨头。翌年,袁绍用计,终于突破重重壕沟,攻到易京城下。见强攻不下,袁绍便派人暗中挖掘地道渐渐到达中央土丘,公孙瓒自料必败无疑,引火自焚。此役后,袁绍统一河北,成为当时中国北方最强的割据势力。

作为“神韵说”的倡导者,诗人王士禛于风雪弥漫中,途经昔日古战场,不由触景生情,感慨万千,顿发思古之幽情,信手拈来小诗一首,这本是诗人的无意之举,却不想为雄县扬了名。

其二:

雄县柳

易京楼畔柳,婀娜尚馀春。

秀色分螺黛,轻风漾麴尘。

垂條绾游骑,临水拂行人。

若植忘忧馆,粱园赋競新。

相对于上一首诗,这首五言古诗语调轻松,节奏明快,写意直白,颇有意趣。

王士禛对柳情有独钟,其成名作即是作于顺治十四年(1657)的济南大明湖水面亭上的《秋柳四章》,《秋柳四章》为七言古诗,诗中句句写柳,却通篇不见一个柳字,咏柳可谓咏到了极致。而在“雄县柳”这首诗中,起句开宗明义,“易京楼畔柳”,柳依然是主角。随后的几句诗中,“婀娜”“绾游骑”“拂行人”也都是在说柳,加之轻拂“麴尘(黄桑之服)”的风,以及“螺黛(黛色的峰峦)”的秀色,寥寥数语,便生动地勾勒出了一幅优游闲适、清新怡人的春游图:晴和煦暖的春日里,易京楼畔,近处垂柳依依,轻拂着行人的衣衫;远望山形如螺,泛着淡淡的黛色,一派安宁详和的气象,正所谓“柳在诗中舞、人在画中游”。

因为是在咏柳,所以,诗人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忘忧馆”里的柳。

“忘忧馆”是西汉梁孝王刘武在庞大的梁园中修建的一处馆舍,也是刘武经常前去休闲游乐的处所之一。据说,有一次,梁孝王到忘忧馆游玩,命随从文学之士各写一篇辞赋。于是,枚乘写了《柳赋》,公孙诡写了《文鹿赋》,邹阳写了《酒赋》,韩安国写了《几赋》。其中,枚乘的《柳赋》写得最好,梁孝王予以表扬,并奖励其绸绢五匹,这事成为梁园风流名士的一段佳话,后被录入《西京杂记》中。“若植忘忧馆,粱园赋競新”句,应取自上述典故,只是,此“柳”并非彼“柳”。

无论是雄县的雪,还是雄县的柳,诗人王士禛给我们留下的其实都是历史的记忆,是“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沧桑之慨。同时留下的,还有王士禛的渊博与才情,有他虽年逾半百却身负国任、跋涉关山万里不辱使命的担当,虽羁旅劳顿却依然兴致勃勃、吟哦不知疲倦的洒脱,以及那浓得化不开、融入生命中的诗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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