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抒怀难忘的“四蟹灯”
□雪樱
赏花灯是人们元宵节不可缺少的项目,携老带幼,举家出门,浩浩荡荡,好不热闹。璀璨的灯火好似宏大的背景,迤逦出一幅幅美轮美奂的鲜活画卷。在咱们济南,除了趵突泉花灯会,街头巷尾、社区里弄的花灯,同样非常精彩,在我记忆深处,堤口庄“四蟹灯”的表演最可玩味。
我上初中是在29中学,和堤口庄相邻,学校里有很多穆斯林同学,每年寒假开学的时候(正月十五前后),穆斯林同学和堤口庄的村民便组织起来到我们学校的操场上表演“四蟹灯”,引来很多人的围观,一时间热闹非凡。
表演的道具不很繁杂,四个人分别扮成鱼、虾、蚌、青皮,造型各有特色。他们舞起来栩栩如生,或灵动活泼,或不停穿梭,或激烈争斗,或高高跃起……中间穿插着舞龙和秧歌,让喜庆氛围变得更加浓重,人们不禁大呼过瘾。穆斯林同学的身手不凡更是令人由衷钦佩——既有对表演的称赞,也有对少数民族文化的崇敬。
本以为这是穆斯林群众即兴自编自演的,后来从穆斯林同学那里了解到,“四蟹灯”已经有数百年历史。我向一位穆斯林老人请教过,他告诉我,“四蟹灯”是用四种动物做造型花灯,象征鱼肥水美、五谷丰登。过去都是在晚上带灯表演,灯内装有蜡烛,所以表演者必须拥有厚实武术功底,才能保证蜡烛不会熄灭,后来改为白天表演,对表演者的要求不用那么高了。
此表演与本地区的历史有着密切关系。旧时的堤口庄向北是黄河,地势低洼不说,雨水得不到排泄,黄河泛滥的时候,堤口庄以北会形成一片水湾,因此也叫“堤口洼”,周围的村民都靠捕鱼捉虾为生。到了冬季农闲时,村民们会模拟捕鱼捉虾的场景,“四蟹灯”的灵感正是来源于此。
每年一进入腊月,当地村民便开始排练表演舞灯,往往演到二月初二才结束,解放后“四蟹灯”还曾作为迎接苏联飞行员的表演节目。
“四蟹灯”表演一度失传,后来在村民的努力和政府的扶持下,“四蟹灯”表演队伍再次恢复。那年春节,我有幸观赏了“四蟹灯”表演,那场面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表演开始,舞龙的两个人打头阵,左右腾挪,上下翻滚,铿铿锵锵,恍若“一夜鱼龙舞”,算是表演的引子；紧接着,彩船隆重登场,“渔娘”坐在船里,“渔夫”在她旁边,两人在芦苇丛中嬉闹的时候,此时小船搁浅了,紧急关头,“渔夫”赶忙下船,在水中拼命地推拉小船,他又向水中遍撒鱼食。
鱼食撒下后,四蟹先后登场,鱼和虾争先恐后抢食吃,渔夫见状,想撒网把它们逮住,可鱼和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之大吉,“渔夫”悻悻地扑了个空。顷刻,大蚌出场了,他带着小蚌悠哉悠哉地玩耍,“渔夫”用诱饵吸引小蚌,结果逮个正着。可大蚌毫不示弱,喊来小伙伴们,鱼和虾,还有青皮,他们齐心合力对付“渔夫”——时而周旋,时而对打,时而回避,几个回合的斗智斗勇之后,他们成功地救回小蚌,获得全胜。这只是“四蟹灯”表演的一个片段,很多人围观的人都被表演所深深吸引,不知不觉中入了戏。
难忘“四蟹灯”,怀恋的不仅是精彩绝伦的表演,还有和穆斯林同学相处的美好时光。“四蟹灯”永在,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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