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走过二十载
济南九中“校园事,九中情”校庆征文优秀作品选登
夜晚的校园,格外宁静。
空气中有些湿气,把月光浸染出惝恍迷离的味道。教室里的灯光隔了玻璃照过来,明亮而闪烁。体育馆门前那棵巨大的白杨树干笔挺,枝桠稀疏。
即使在这样迷蒙的月色中,还是能隐约看到垂在枝杈间的铜钟。20年前,我站在这棵树下,正是枝繁叶茂的盛夏,绿叶丛中清越朗脆的钟声那么地吸引着我,矮矮的我跳起脚刚好可以够到敲钟的绳索。终于等到无人的午后,我鼓足勇气使劲跳起来,钟还没响,就飞一般的躲进了操场,若无其事地听完那余音袅袅的最后一拍,心情就像幼时偷吃了别人的糖果,害怕又甜蜜。
10年以后,我坐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抬眼就可以看到白杨树和依旧悬挂着的铜钟,只是它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所有功用。正要出门,政教处的一个电话让我这个年轻的班主任大动肝火:“你们班孩子去敲那钟,你说那钟碍着她什么了?”放下电话,门口就蹭进来一个紧低着头的身影,怯怯的喊着“报告”,怯怯的抬头看看我,又张惶的低下去,咬着嘴唇,搓着脚尖。预备好的疾言厉色像是瞬间被风吹化了:“去吧,以后注意。”
又一个10年过去了,似乎也没觉得白杨粗了多少,而我,已经开始被年轻的同事称作“老师”了。铜钟的绳索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谁扯去了它,是不是总有像我,像我的学生那样闲得发慌的孩子,于是干脆扯断。但为什么没有干脆连钟都扯下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很感激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对我而言,那是成长岁月里极微小却极深刻的一笔,让人看到青春在时光流逝中的永存。
走过白杨树,就是白天最喧闹的田径场。扶在冰凉的栏杆上,可以看到溜着西墙跟的一排合欢树,北边是几颗柳树,柳树后就是车水马龙的经十路。20年前是什么样子呢?地面还是石灰和泥土,下过雨就不能跑步。看不到马路,有两栋居民楼挡住了操场的视野。操场东侧有坐台吗?不记得了。不过,合欢树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些,因为它的花和它的名字都符合了那个年纪的审美,飘渺而诗意,正合压在日记本里氤氲出少女欲说还休的愁绪。
10年前呢,和现在应该没有差别了。彼时,我坐在看台上,看着一个个矫健的身影从眼前飞过,看到我的学生们去迎接英雄般跑完了1500米的同学,看到把耳机偷偷塞到头发里的女孩子,还有鼓着嘴大口嚼着巧克力的男孩子。他们没有赢得奖状的任何可能,于是拼了命的为所有的第一名加油喝彩。那是一个舒朗的秋天,我的青春犹如那个季节的太阳,明媚而不刺眼。
此刻,操场上空无一人,想起午饭后拉着同事来晒太阳,一起聊着学校的八卦,家庭的琐事,工作的忧虑,身边掠过跳跃轻盈的身影,还没看清是谁,一声俏皮的“老师好”就已经飘散在远处。想起今天给他们讲苏轼的《定风波》,他们说:“哦,就是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嘛!”是啊,多简单直接的一个理解。他们何曾懂得风雨,何曾见过彩虹的缤纷。而我,总是在三年一复的讲解中体会到新的东西,体会到成长给予我的变化,虽然青春不再,但始终跳动的心一直在努力。
隔着长满梧桐的主干道,田径场的右侧是篮球场和教学楼。20年前,还没有这个教学楼,也没有关于午休、静校等的规定,所以篮球场总是人满为患。那时候上晚自习,每天下午都要穿过篮球场到北边的小卖部买晚饭,那是个短暂而危险的旅程。曾经,一只高速旋转的篮球稳稳的飞进了我的怀抱,瞬时两眼俱黑,天崩地裂。身边的朋友从我手上抢下篮球,扬着脖子质问罪魁祸首,不道歉绝不还球。如今,那个聪慧勇敢的女孩已经杳无踪迹,而她扬着脖子的神情总时时浮现在脑海。
从教学楼里穿过来,就是桂园。山石、流水、游鱼,二月的迎春,四月的海棠,六月的石榴,七月的水莲,九月的桂花,四季常青的松柏,算是一个精致生动的花园了。最喜欢三四月份,小池塘里落满了粉红的碎花瓣,飘散在水面上随风摇摆,让人想起“落英缤纷”这样的词汇。20年前,大约这个位置,是一个称之为小树林但其实是停放自行车的场所。晚自习下课铃即将敲响的那一刻,我们都屏息凝视,手里握紧了书包。一声铃响,小树林就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喊着这个、叫着那个,你压了我的脚,我扯了你的书包。然后,似乎只有几秒钟,这里就人去楼空。今天,小树林已经无迹可寻,但那漫天的繁星却还挂在天边,注视着我,注视着过去20年的每一天。
湿气渐尽,夜色更浓,住宿班的学生正大声喧闹着涌进宿舍楼,教学楼的灯光渐次暗下去,然后是一片漆黑。我站在这样的夜色中,注视着走过去的每一个模糊的身影,听到他们的笑声穿过10年,穿过20年,穿过我的九中,和我永恒的青春。
文/杨延芳(作者为济南九中团委书记。1997年毕业于济南九中,2001年大学毕业后任教于济南九中至今。)
新闻推荐
生活日报4月16日讯济南又多了一处原生态游旅游景点,长清区归德镇麒麟峪田园生态园正在紧张建设中,该园林占地1100亩,总投资4亿元,分三期进行。据了解该园林景区分为湿地、果树、花卉、原始...
济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济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