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这个13岁的女孩不简单
点击查看原图点击查看原图■本报记者李朕葳通讯员尤明文周坚坚
两岁那年妈妈出走，10岁那年，长期的糖尿病导致爸爸肾衰竭，每天需要腹部透析度日。现在，奶奶的双眼又几近失明，爷爷耳背的毛病也愈发厉害。面对这一切，13岁的少女在这个家“顶天立地”。采访中，陈长青告诉记者，自己有个小愿望，希望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但她觉得这不现实。“爸爸天天有药用、爷爷奶奶身体健康，我的愿望是这个。”她说长大了要做一名医生，帮助更多像爸爸一样的病人解除痛苦。
为给爸爸凑200多元医药费，她剪去蓄了3年的辫子
5月6日下午5点左右，泗水县金庄镇中心中学一年级一班正在上自习课，坐在第三排的陈长青端着一本数学书正做着演算。陈长青的班主任许安全告诉记者，近两周内，长青的爸爸减药了，一直不太舒服，因为这个原因，长青的学习成绩由全校第39名退步到了全校第75名，小小的年龄甚至有了明显的眼袋。很显然，每隔4个小时帮身患尿毒症的父亲换透析液的工作，耗去了这名13岁的少女太多的精力。
奶奶眼睛看东西模糊、爷爷严重耳背、爸爸需要整天服药，这是陈长青打记事起对自己家的印象。两岁那年，妈妈离家出走了。所以，“妈妈”在陈长青心里没有任何印象，她也勾勒不出妈妈的形象。
6日下午，西岩店村支部书记乔峰指着离自己家不足百米的陈长青家那破旧的老院说，这个院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可是首屈一指的“红砖房”。记者来到陈长青家看到，两个土制的灶台旁码着一摞摞用过的透析液包，后面堆着成箱的没有拆封的透析液。为了维持生命，陈长青的爸爸陈士泉每天要用掉5包这样的透析液，而每4个小时更换一次透析液的工作，都由陈长青来完成。2013年底，为爸爸购买透析液时，还差200多元。为了凑足药费，长青剪掉了自己蓄了3年多的辫子。“我觉得自己留辫子好看，但为了爸爸这又能算什么呢？”陈长青告诉记者，自己也爱美，也喜欢漂亮的衣服，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勇敢面对。
从小习惯了学校、家庭、地头间的奔波
“爷爷今天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吃了药也不管用，奶奶今天又挨碰了，头上红了一片。有时，我真幻想自己成为一个有魔法的精灵，治好爷爷、奶奶还有爸爸的病。还有，我想让时间变慢一些，这样我就能多睡一会儿了……”
5月6日晚7点，泗水金庄镇西岩店村13岁的女孩陈长青趴在一个破旧的凳子上，写下了一篇这样的日记。她默默读了一遍后，将日记丢进做饭的炉子里，看着纸片慢慢燃尽。她苦涩地笑了一下，擦了一下眼角，熟练地站起来从冰箱里取出胰岛素，帮爸爸陈士泉进行肌肉注射。自记事起，她便开始给父亲注射胰岛素，农忙时，还要跟随爷爷去地里干农活。
2011年，陈士泉被查出尿毒症。跟随爸爸在济南治病的长青在大夫、护士的帮助下，学会了注射腹膜透析液。凌晨4点左右，陈士泉需要再次注射腹膜透析液，那个时间也是人最困的时候。为了能及时帮爸爸更换透析液，陈长青就用手机定上闹钟。“有时，还要定上3个闹钟，实在太困了，起不了床不及时更换的话，有害物质就会进入爸爸体内，引起腹膜炎。”陈长青笑着说：“从小我已经习惯了学校、家庭、地头间的奔波。我的家和别人不一样，我更应该好好保护我的家人。”
不喜欢吃“没有”盐味的白菜炖肉
平常，她上学前会到爸爸那儿拿上一元钱，下午放学后，买两个馒头、一袋“辣皮”，躲在校园角落内默默吃下后，再回到班里上晚自习。步入初中近一年来，她的晚餐天天如此。由于当天学校没有晚自习，下午6点，陈长青回到家中。刚刚停下电动车，她就开始帮爷爷做饭。这辆电动车是2009年厂家搞以旧换新活动时，在大姑和小姑的资助下购买的，那时爸爸陈士泉还有些劳动能力，不像现在这样，每天小腹处20个小时与腹膜透析液相连。
一家人的晚餐很简单，一锅白汤、两个菜，不锈钢小盆里装着自家院中种的香椿芽，还有一碗肉少得可怜的炖白菜，而这碗炖白菜是一家人为陈士泉准备的“营养餐”。“闺女，给爷爷、奶奶夹菜。”陈士泉说完这句话后，长青给爷爷奶奶各夹了一大筷子白菜炖肉，轮到自己时，她没有动筷。“没有盐味，我不喜欢吃。”她将菜轻轻推到了陈士泉跟前。记者在陈长青的房间内看到，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几件鲜艳的衣服也是同学们穿小了送给她的。“我比她们都瘦小，所以正好能穿她们穿剩的衣服。”小床上贴着一张捡来的红纸，长青在上面整齐地写着“身卧福地”四个字。当记者问她为什么写这几个字时，她抬起头，望着房顶，三道“抬头纹”显得更加明显，沉默片刻，低声说：“我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好。”夕阳透过房顶的一个小洞洒了进来，洒在了她稚嫩的脸上。
采访手记：
在对这位13岁少女的采访过程，我始终怀着敬畏的心情。极度贫困的家庭环境和陈长青的积极乐观，始终贯穿在采访的主线当中。
6日下午，在金庄中心中学见到陈长青时，我发现这个女孩出奇得瘦弱。在与泗水县、金庄镇及金庄中心中学的工作人员交流中，得知陈长青和她的家庭获得了来自各界的帮扶。陈士泉的药费每天都在艰难维持着，但对于一个月消费近万元医药费的家庭来说，如何在根本上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7日早上6点30分，我再次来到了陈长青家中，她的爷爷告诉我，长青帮爸爸换完腹透液已经去学校了。金庄镇中心中学晨读的时间是早上7点30分，因为在前一天晚上，长青告诉我，自己的英语、数学都考得不好，需要好好补习。那一刻，我想她应该正在努力地揉着朦胧的睡眼坐在教室里温习功课。
西岩店村东侧的乡间公路是陈长青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一个瘦弱的女孩蹬着三轮车到曲阜帮爸爸进药、在风雨中奔赴求学路、蹲在路旁想象妈妈的样子，这些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重叠。
饭前帮爸爸洗手
“身卧福地”其实是长青的一个简单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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