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余年仍无定论，在地铁和保泉之间争论不休，爱泉人―――地铁可不要泉水必须保
老城区泉水比较集中
制图/邢念杰
□策划 徐传强 采写 本报记者 张娜 徐敏
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有人提出济南建设地铁的说法，到今天20年的时间过去了，济南地铁建设的脚步仍然踟躇未前。而“保泉与建地铁”的争议也持续了20年。如今，地铁再次成为济南人街谈巷议的话题，在这场博弈中，济南人的“地铁梦”从未停止过，而“泉水才是济南最珍贵的城市名片”，也是济南人应坚定不移传承下去的文化。
建地铁难保证对泉脉破坏“零风险”
记者了解到在讨论过程中，不少支持建地铁的人士认为，只要经过严谨的前期论证，规划合理，济南完全有条件修建地铁，不会破坏泉脉。济南地势是东南高、西北低，在城区，地下水从千佛山附近缓缓流下，由于这一带的地质属石灰岩，岩层厚，不透水，地下水埋深大，修建地铁没问题。而到了趵突泉、黑虎泉附近，地表水层较浅，则不适合修建地铁。整体上看，泉脉的深度在四五十米，而济南可以建在地下十几米的浅层地铁。
经过严密论证，果然能够保证完全不破坏泉脉吗？张萧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济南的地质条件的特殊性就在于地下有泉脉，我们通常所说的泉脉也就是“过水通道”。如果泉水的生命通道被破坏，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天然的泉水从地表涌出，所以修建地铁必须要绕开泉脉。但是从目前的技术水平来看，固然可以对泉脉进行勘测，但是由于地下结构非常复杂，可能有泉脉、地下水及其他的地质结构混杂，“有时候不知道哪些是真正的泉脉”。所以，如果真要修建地铁，前期规划不严谨的话，有可能在本以为无风险的地方，反而破坏到真正的泉脉。“如果从起初的设计多做一些科研调查，施工时超前治理，肯定不会对泉脉造成致命的威胁。”张萧说，“建地铁也只能说尽量减小和避免对泉脉的破坏，想要做到零风险，难度系数相当大。”
爱泉人：泉水的价值地铁难以企及
年近60岁的杨宝生是济南化肥厂的退休工人，也是一位户外运动爱好者、爱泉人。他曾经走遍济南寻找泉眼。对于建设地铁和保护泉水的矛盾，杨宝生坚定地站在了保泉这一边。“建设地铁，只要是一个城市的人口、经济、社会的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基本就具备了建设地铁的条件，很多城市都可以建设地铁。换句话说，有地铁的城市可能有无数个，但是有如此多泉水的城市，只有济南。就是凭着泉水，我们才能让济南走向世界。”
和其他城市的情况差不多，济南需要地铁等轨道交通的地段都是在市中心，也就是老城区。而济南因为是依泉而建的城市，几个主要的泉群也是集中在老城区，“只要是在老城区建地铁，我认为不可能不影响到泉水，”杨宝生认为，近些年郊区和城区之间的交通需求量也日益增大，因此是否可以考虑避开老城区考虑地铁建设。“不过济南的泉水分布也散，郊区也有不少泉脉，想要完全不影响泉脉，恐怕不容易做到。”
对于建设地铁会不会破坏泉脉，在长达二十余年的争论中似乎也始终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记者了解到，原山东省交通科学研究所研究员许云飞曾表示，在建设地铁和保护泉水之间并没有不可协调的矛盾，保泉意味着地铁该怎么修的问题，“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干了”。
对此，杨宝生说：“到底会不会破坏泉脉，谁也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在建设之前，谁也说不准。如果建成之后，果然破坏了泉脉，那么再高档的地铁再便捷的交通也不能弥补我们泉城失去灵魂的遗憾。因此，这种风险哪怕是有千分之一也不能冒”。
为保泉可考虑地上轨道交通
根据公共交通部门数据显示，济南的部分路段在高峰客流时段仅单向就每小时达到1万人次以上，比如经十路、经四路、经七路、经一路等东西方向主干道。“从交通流量上来说，上述路段都已具备建设轨道交通的条件。”刘彤说。
然而，对于建设轨道交通，济南人最担心的还是怕影响泉脉。其实，轨道交通并非必须建在地下，也可以表现为地上、高架等交通形式。一名从事能源地质工作的工程师告诉记者，在他看来，济南还是最合适发展地上轻轨交通。建设轻轨，首先就是完全避开了是否破坏泉脉这个争议不休的话题。为此，有专家提出，为避免轨道交通的建设影响泉脉，要对保泉敏感区和景观敏感区进行定性分析和叠加分析，合理选择不同的轨道敷设方式。比如，在重要路段可以让轨道交通走地上，甚至走高架，从而避开地下泉脉。
同时，轨道交通建设必须与铁路、公路、空港、城市道路、交通枢纽相衔接，构建以轨道交通为骨干、与快速公交和普通公交相结合、现代化多层次的公共交通体系。
“现在，济南的BRT快速公交网络已成为全国榜样，它和轨道交通不是对立的，反而可以善加利用。”刘彤说，在深圳等城市，不少路段都是上面走BRT，下面走轨道交通，如果市民出行距离较远，可以选择更加快速的轨道交通，若只是坐几站就下车，可选择快速公交，一种是提供跨城区快速交通服务，另一种是提供主城区快速交通服务，非常便捷。
济南的城市建设历史上，不止发生过一次泉脉被破坏的先例
爱泉老人讲述泉眼被毁之痛
“齐多甘泉，冠于天下”。早在宋代，文学家曾巩就如此评价济南的泉水。经过长期的历史沿革，曾经记载过的一些泉眼已经找不到地址，也有的已经干枯消亡。近些年，又因城市建设让一些泉眼不在，饮虎池就是其中的一个。济南著名的爱泉老人张宗祥给记者讲述了几个济南泉水遭到破坏的典故。“现在的饮虎池是个假的。”听记者一提到饮虎池，张宗祥这么说。据张宗祥介绍，至少三十年以前，饮虎池位于饮虎池街和西青龙街交界处，属于趵突泉群。它位于马路的中间，四周有大约一米高的方形围墙，三米见方，古色古香，水有一米多深，清澈见底。老人说，他那时候经常去看饮虎池，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和过路人经过都会驻足。“那时候饮虎池非常好”，张宗祥说，“由于位置好，看的人也很多。而且饮虎池冬天是不结冰的，还冒一层白汽呢。”
现在，不少市民有这个疑问，在公交车站牌上有饮虎池这一站，可是在泺源大街西段却只看到两只老虎的雕塑。究其原因，是上世纪90年代初，经七路―泺源大街修建的时候，饮虎池正好位于规划中的马路中间，无法避开，就这样，一池泉水被深埋路下。为了保留饮虎池的名分，就在路边修了两只老虎的雕塑，从那以后，饮虎池“空有老虎没有泉”。
“除了饮虎池之外，还有其他泉眼被破坏的先例。”张宗祥说，修建三联商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也曾经挖到过泉脉，据当时曾看到的市民讲，当时水从地下喷涌高达数米，持续数天之久。后来施工方只能用抽水机连夜抽水，然后用水泥浇灌，才压住了喷涌的泉水。据说，地下的这一股泉眼叫孝感泉，是旧七十二名泉之一，现在已经消失了。当时市区还有多处泉眼也同时停喷。
说起已经消失的泉眼，张宗祥老人不无遗憾地感叹，这在城市的发展中似乎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如何解决不堵车的问题更受到市民的关注。“不过，那些泉眼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张宗祥老人不无遗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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