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泉问路青铜山
□简墨
雨落了一夜,不知什么时候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只是一睁眼,一院子的水光。可是这挡不住我去寻找青铜山和斗母泉的决心。
很不容易打听出地点,到了青铜山下。抬头看,见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的,躲着我们走。既然来了就迎着上吧。我们揪住小路的尾巴,把它踩扁了,硬上。
泉水不出所料,是最好的那一种,清冽甘甜,至今还是一村人的饮用水。这里的温度差不多比市区低10℃。十几平方米的泉池清澈见底,自山半坡崖壁的一个龙头涌出。泉池上面就是被收录在《济南市古树名木志》的千年古树车梁木。树极大,该有二三十立方的木材吧,叶子像大巴掌,奇异而健旺,一口气活了这么久,还是恋着他的泉,护着他的泉,不肯离去――― 他为了她,居然活成了一段传奇。
告别了斗母泉,我们沿盘山路继续前行,草木夹道,野花开得疯,将我们来时干干净净的白球鞋染上了一道一道的藤黄粉绿,而且越用手抹越浓,最后干脆直接抵到就近的花朵上去,彻底染成彩色的吧。山边不时有愁肠百结的小溪流过――― 它们对这座山集体患上了相思病。其实,还可以在山间找到许多眼泉水――― 天青,鸟儿多,花香,树稠,泉水也必是欢喜的吧!因为欢喜,所以清澈。据说斗母泉东西五公里、南北三公里的范围内,散布有白花泉、南甘露泉、寄宝泉、小泉及以所在地命名的泉水十四处,另有季节性泉水十多处。可惜我们没时间去了。
山上的东西真多,鸟鹊灌木,还有草,纯粹,诚实,美,都像此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让我们莫名惊喜,并开始相信,万物都有其美意,古老的事物都是崭新的,而在自然中生活,遇到什么就看什么,看到什么都欢喜,多么好。四周都是树,树既粗大叶又浓密,将偏东、偏南的阳光悉数遮挡了,使得这午前时分也像黄昏,天日光透如同星月。有很小的群雀往来上下,像会唱歌的云。若不是叽叽喳喳的叫声,就太像落叶纷纷了。
上了没有多少路,就看见坡上很多都开辟成了梯田,还有农民正在收玉米――― 这个季节多是玉米地瓜,绿绿黄黄的,该收获了。我宁愿将它们想成僧侣们出坡劳作的成果。梯田的田埂上有许多柿子树,上面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只挂着许多颜色鲜亮的大柿子,有一些还落到地下,没人要没人拣的,看来是在树上自然烘熟了的柿子。在附近村民的房顶上晒着一些柿子皮,院子里有很多大树,所有的大树上都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用玉米秸连着的玉米――― 太多了,太重了,让人不禁为那些本来很粗壮的大树担心。那些大树都像黄金树。花湿润,果实湿润,一山的汁水香,一切都在微笑。
田野的语言是生长,我们与田野对话的方式则是凝视。我们几乎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从植株的根部蔓延过来的柔韧的力量,我看见它们带着河流和星空,爱情和伤痛,死去的魂灵和孕育中的婴儿,一路心急腿慢地赶来。
这些景象都有些像童话,孩子都看呆了,张着小嘴。我们也眼睛发直,说不出话来,心里满是静、美、爱和感激。让我们相信,原来一切都是诗。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住在这里。在光、鸟、河流、树木和它们之间的友谊中居住,该有多好。一跟它们在一起,我就知道,我还能保持住我的纯洁。
看到的一个人文景观就是大佛寺了,它立在那里,沉默又安稳,似在等我;我奔向它,触摸它冰凉的身体。这座开凿在隋朝末年的石窟,正中央是佛祖释迦牟尼的雕像,佛像近十米,头上梳着肉髻,身着披肩式长衣,衣带飘然下垂,流畅的衣纹褶皱清晰可见,似乎下一刻就要随风飘起。大佛像是有另外的眼界来看待着,慈悲而庄严,现出一种来自于雕塑本身的张力。它承天纳地,历经千年,躲过天灾人祸,依然立在那里――― 它路经了所有人的身边,继续为了我们,而留下来。
仰着头,心敬慕得微微发疼。有一瞬间,我那么惊慌,怕它们突然倒塌,消失不见。
看了它,胸膛里就宽大得可以跑开马,也什么都不用朝里填了――― 我们从没见过,此刻眼前,比挣脱自由还要自由的自由。我们平时太慌忙,不知道原来有这样一条路径,可以经由这种自由,到达滔滔浊世藏在心里的明亮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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