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失踪,她们的魂儿也丢了,所有的节庆仿佛都无关“走失”的母亲节
刘桂菊说到激动处痛哭失声 记者王汗冰 摄
刘桂菊17岁的女儿史承虹出走3个月了,她的心一天天地往下沉,再过两天就是母亲节了。
那个曾经成绩优异、懂事孝顺、被全家寄予厚望的女儿,于今年开学后的第二天从济阳县第一中学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在距离史承虹出走的学校不足2公里的济阳县华阳路上,昔日高考状元张来玉的母亲菅庆英仍在以泪洗面,已66岁的她盼着临终前能再看出走了17年的儿子一眼,听他喊一声妈。
其实,已无所谓什么母亲节了。孩子没了,所有的节庆仿佛已与她们无关,她们的魂儿早丢了。
剩下的只有眼泪“希望能多一个人看到,劝回我的孩子”
刘桂菊至今不愿相信女儿史承虹出走的事实。
她最后一眼看到女儿,是在今年2月12日。那一天是女儿开学的日子,她早早地把女儿送到学校,并给了女儿1700元钱,其中学费和生活费是1650元。史承虹当时非要把多出的50元再还给她。“她从小就懂事,从不乱花钱,每两个星期回家一趟,花不了的生活费都会给妹妹买东西。”刘桂菊回忆。
5月9日上午,已奔波寻找了近三个月的刘桂菊和丈夫史俊涛看起来格外的苍老和疲惫。采访中,史俊涛坐在他位于济阳县崔寨镇史家村的家中沙发上,眼神呆滞,并不多言,只是不停地搓着手,只有在刘桂菊说到情绪激动处、痛哭失声无法再继续的时候,他才会接着话茬说上那么一两句。
从2月13日史承虹失踪开始,刘桂菊的微信朋友圈便再没有更新过其他内容:除了史承虹的各种照片,就是寻人启事。她也未停止过自责:是不是自己和丈夫整天忙于生计而忽略了孩子?是不是自己给孩子的爱还不够?是不是孩子遇到了什么事而自己不知道……
为了找女儿,跑了多少里路,刘桂菊和史俊涛记不清了。济南他们几乎寻了个遍,甚至淄博潍坊也都去过,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因为寻女心切、精神恍惚,途中二人还分别出了次车祸,要么追尾,要么撞上马路护栏,幸运的是都只是轻伤。平时最疼爱史承虹的爷爷,也因伤心着急得了脑血栓,至今未痊愈。史承虹的妹妹今年9岁,上小学三年级,她在日记本上写道:“姐姐我想你了,我每次睡觉都会梦见你回来,可是那不真实,昨天晚上妈妈以为是你打的电话呢,结果是一个小姑娘打来了电话……”
如今,刘桂菊惯常的在家状态就是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好像这几个月的经历透支完了她所有的体力甚至精气神,她甚至去找过五个算命先生算过,“有的说20天就回来了,但到现在也没回来。”刘桂菊捂着眼睛,她哭也哭累了,“希望能多一个人看到,劝回我的孩子。”
17年未贴过春联“闭眼前再看他一眼,听他喊我一声妈”
已经失踪17年的张来玉的家,在距离史承虹出走的济阳县第一中学不足两公里的华阳路上。12年前,他们从曾经的平房小院搬进了3层楼的新家,但从未贴过春联。“太空荡了。”张来玉66岁的母亲菅庆英环顾着“新房”喃喃道。孩子没了,所有的节庆和欢愉也都跟他们无关了。张来玉65岁的父亲张立新除了外出寻找儿子之外,从不出门,这3层楼仿若成了老两口的牢笼。
就在5月9日,菅庆英老两口再次通过媒体平台对外发布了寻子信息,标题为《济阳高考状元失踪17年无音信,家人急盼守望!》。1999年,张来玉是以济阳县高考理科状元的成绩被南京大学材料化学专业录取的。“2000年4月20日下午,接到南京大学学生处打来的电话,说我的孩子张来玉于4月19日在南京大学浦口校区失踪了。”菅庆英至今清晰记着这不幸消息的一字一句。
17年了,有关张来玉的消息越来越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有。“也不敢再出去(找)了,出去一回,失望一回,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了。”菅庆英说。“上海去过三次,北京好几次,南京忘了几次了,还有浙江舟山、安徽蚌埠、河南……”张立新补充说。
2008年,有人告诉菅庆英和张立新,在浙江舟山的普陀山上,有个和尚像极了张来玉。菅庆英和张立新立马收拾行李前往,走遍了普陀山的每一座寺庙,却无果。途中还遇上小偷,钱和身份证全部被偷走。从那以后,老两口再很少出去找了。“带着希望去,绝望地回来,真的受不了了,既想听到消息,又害怕听到消息。”“算卦去,人家都说还活着。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还有点盼头。”无助之下,菅庆英寻求精神上的慰藉,在这个住了12年的所谓的“新家”里,她专门给儿子张来玉收拾出了一个房间,那里放着他的东西,还有他17年前在老屋老院前拍的照片。“但愿他还活着,让我闭眼前再看他一眼,听他喊我一声妈。”
只要回来就好“傻了痴了,也是我儿,我也愿养他”
五一当天,刘桂菊和丈夫史俊涛接到过最新的一个线索电话,来电人说,在济阳垛石镇索庙村一个桥洞子旁看到一个酷似她女儿史承虹的女孩,她和丈夫赶紧驾车过去辨认。“苗苗(史承虹乳名)脸上没痦子,那个女孩脸上有个痦子。”史俊涛瘫软下来,摇了摇头。
刘桂菊强忍住泪水,打开了女儿房间里的衣橱门,看到史承虹的衣服,摸了摸,她再次崩溃大哭,“不想上学,不想上咱就不上了啊,为啥不要我们就走了?”
史承虹从来都是一个成绩优异、懂事孝顺、也被全家寄予厚望的孩子。在她出走之前,家里的经济情况尚可,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也都交得起。在学习成绩上,最近的一次期末考试她考了全班第六名,而此前大都排在班里前三名左右。刘桂菊说,每两个星期她们给史承虹200块钱饭费、100块钱零花钱,但每次她都花不完,剩下的钱要不给妹妹买东西,要不就买回一些油盐酱醋之类。因为常年从事装修的父亲有腰痛病,史承虹早前曾说过要挣钱给爸爸治病的话,还写在了日记本里。
5月9日下午,刘桂菊来到女儿的学校,她想把史承虹的东西都收拾好拿回家,“放在学校万一丢了,等孩子回来用的时候找不着。”但走到史承虹所在班级的教学楼前时,她又一次崩溃大哭,瘫倒在地。“孩子是从学校走的,我谁的责任也不追究,我也不要钱,我就想让你们帮我一起找找孩子。”刘桂菊一次又一次地跟史承虹的班主任还有校长哭诉着。
据史承虹的班主任透露,她出走当天上午是考试,而她的试卷却近乎空白地交上了。“她平时学习很好,性格也挺开朗,这次出了这个事,我和同学们都觉得很震惊很意外。”而据史承虹的一个同学透露,“她可能是早有打算,因为她前一天晚上就装走了两双鞋。”
张来玉的母亲菅庆英也至今无法接受儿子出走的事实。
张来玉自小学习成绩优秀,性格外向,菅庆英怎么也想不通儿子为什么毫无预兆地消失不见。“高考结束,他想去北京邮电大学,没让他去,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可是当初送他去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开开心心去的啊。”“没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就算自己去闯天下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回来了。”张立新苦涩地笑了笑。
“搬家了,房子也变宽敞多了,就等人回来了,说不定还能给我带个孙子回来,到时候就有人气儿了。”菅庆英也笑了。她转而拉住了记者的手,“你给写写,告诉他,不管他现在混得怎么样,就算是残疾,成乞丐了,傻了痴了,也是我儿,我也愿意养他,只要他人在,只要他回来。”(记者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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