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半，进城去打工
作者：黄中明摄
在济南火车站一位务工者扛着重重的货物缓缓前行记者黄中明摄
□本报记者 邵猛
凌晨4点半，天还没亮，屋外一片漆黑。院中的狗“汪汪”叫了几声，弥兆三推开院门走到门口，等待着进城的面包车。车上通常坐着固定的六七人，几乎每天，他们都在相同的时刻出发，前往全福立交桥。5点10分左右，面包车到达。弥兆三买了三块钱的油条、豆浆当早饭，在他吃饭的时间，人陆陆续续变多，整个劳务市场热闹起来，一辆辆面包车、摩托车、电动车蜂拥而至。
42岁的弥兆三已经在这里打工6年。
立交桥的柱子上贴着大大小小的招工广告，吸引了不少打工者围观。一个红顶帐篷下的彩票点，几位打工者慢慢刮开彩票奖区，期待着某次幸运的来临。
弥兆三点上一支烟。这个月已经过去的20多天，弥兆三基本每天都有活，只是这天，直到10点，他还没有找到活。“不如前几天。”昨天，弥兆三领着四五名打工者，到奥体中路附近的一处工地干活，“早晨坐面包车来到这里，吃点早饭，坐上6点的首班公交车，很快就能赶到。”下午5点，他再坐公交车回来，找到早晨乘坐的面包车，回家。
弥兆三家住济阳县孙耿镇辛集村，每天乘坐的面包车需要等人凑齐之后才走，有一个人晚回来，其他都得等着。“晚上7点半到家，够早的。”弥兆三到家时，给一位朋友打电话，“他的车还没开始往家走。”
自从1999年初具规模以来，全福立交桥下自发形成的劳务市场已有10多年历史。虽然经历了修路、查处等，但是这个市场依旧保持了强大的生命力，“每天来这里打工的人得有六七千。”弥兆三估算，每天早晨5点半至7点，聚集在这里找活的人最多，一批人走，又有一批人来，一天算下来就得数千。与弥兆三相同，来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短工，“长工挣钱少，钱还不能及时拿到手，而短工一天一算，干一天活到晚上就拿一天的钱。”这正是很多人坚持每天来这里找短工活的原因。
找到活就迅速离开，找不到就继续等。数百名打工者将摩托车、电动车停在一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一旦有人过来找人干活，他们便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你有什么活？”重复的问题一遍遍地从不同打工者的口中喊出。每当发觉疑似工作的机会，打工者立即不约而同地围过去，不管是一辆车来还是一个人来。
A
干一天短工也怕拿不到辛苦钱
“我坐的那辆10座面包车挤了22个人”，“我那辆6座面包车挤了14个人”，许多打工者乘坐着严重超员的面包车赶来。“早晨从黄河北往这里走的面包车得有百十辆。”郭振平就是其中一位，乘坐这样的车只需要6块或者8块钱，如果想坐不超员的车，就得需要10块甚至20块，在他们心中，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这一天的钱还没有拿到手。
很多打工者选择短工的原因就是“工钱一天一算”，但并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拿到
自己的辛苦钱。
上个月，弥兆三带着30人接到一家保洁公司清扫地面、墙面的活，第一天
拿到1000块，第二天忙完，对方“横竖挑毛病”，想赖5000块。在派出所
的协调下，对方负责人写下欠条签上字。再给他打电话，不接。后来弥兆
三得知，对方又另外找了一伙人干活。
干了活拿不到钱的打工者不在少数。“开始说是一天一算钱，后来
变成五天，后来变成半个月，还是没给。”一位打工者告诉记者，
去年腊月二十八，他拿着欠条骑摩托车要账，钱没要来，还把耳
朵冻了。
旁边的一位打工者也接过话茬，诉说自己的遭遇。
不久前，一个人来劳务市场找8个人，要去挪动大石
块，干完活一人150元。“快到中午，那人说要去
买饭，一直等到下午4点还不见人回来。”他
们向一位路过的老大爷询问，“你们还傻
干，多长时间了，这活一直没人干”，这
时，他们才知道受了骗。
傍晚，打工者陆陆续续回来等
待回家的车，每个人的脸上挂着
不同的表情：怀揣着辛苦钱的
人，脸上写着幸福；没有找
到工作的人，难掩失
落；而工作一天，拿
不到辛苦钱的打工
者，更多的是无
可奈何。
B
“在这里站一天感觉比干活还累”
53岁的朱勇武也是众多
打工者中的一位，他老家在德
州临邑县，租住在离全福立交桥
不远的石门附近已经有1年时间。
早晨6点半走到公交站牌，花两三块
钱买点油条或者烧饼，“等车时吃不
完就在公交车上吃。”
朱勇武当兵转业到中铁十九局工作，
后来调到本县粮食局下的面粉厂。2000年，
面粉厂倒闭，朱勇武下岗了，下岗就意味着没
了收入，不得不出来打工。打短工的原因也是因
为短工工资稍微多一些，“家里有事就可以不来。”
朱勇武的父亲已经年过80岁，前些年，因为车
祸，左腿骨折，至今大腿处的螺丝钉还未取出来，“老
人年纪大，不敢往外取了”。前段时间，农历十月初一，朱
勇武回老家上坟，为老人买了点日常生活用品。虽然老人
生活还能自理，朱勇武还是得经常回家看看。
“在这里站一天感觉比干活还累。”朱勇武解释说，一看
到有车来，就得赶紧围过去询问，白白站一天，没有收入，心情
还很不好，“干活累，但是拿着钱，也就感觉不到了。”朱勇武因为
是城镇户口，没有土地，单位倒闭之后，保险费没再交，“想过补交，
但一听要8万，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朱勇武想趁着自己身体还好，能动弹，多出来打零工攒钱，“现在的社会，孩子可能顾自己都勉强，能养老人最好，不能养怎么办？”没有土地，又没有保险，他一直担心，万一自己年老没了劳动能力，怎么办呢？
新闻推荐
作者：李栋印时报12月2日讯 （记者李栋印）11月30日，济阳县在杭州市举办“2012山东济阳（杭州）投资推介会”，全面推介济阳县投资环境、优势产业、重点园区，并签下了6个合作项目，签约项目涉及“黄河古镇”...
济阳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济阳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