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岭精神”的岁月回声 春访原蜈蚣岭大队“女子突击队”队员

蜈蚣岭妇女劳动场景 蜈蚣岭妇女突击队建设梯田场景

蜈蚣岭，歙县街源深山中一个形如蜈蚣的村子。54年前曾经演绎过战天斗地学大寨的地方；这里有很多人曾被赞颂为“黄山愚公”；《人民日报》曾经发表过《愚公岭上大寨花》长篇通讯。二月早春，记者造访了当年女子突击队的三名队员……

□程向阳文/摄

A老队部唱响《智取威虎山》

满山茶园已含笑，点点红梅喜报春。翻过长陔岭，登上蜈蚣岭，勤劳的村民正忙着为茶园除草、松土、修枝等管护。整座村庄，一如初醒的少年，精神抖擞，焕发生机。

土墙式老大队部内，传出京胡清脆的演奏声，村元宵晚会正在热烈进行。舞台上，方冬玉、胡长娣、胡冬珠三位奶奶级“演员”共同演唱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片断：“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尽管唱词并不娴熟，唱腔够不上专业，表情也并不到位，可是台下的掌声热情，这是村民对昔日“女子突击队”队员深深的敬意。

从三位“突击队员”的唱腔中，我仿佛听到了半个世纪前，那蜈蚣岭工地上传来号子嘹亮、铁锤叮当、炮声隆隆……

Ｂ欲与男子试比高

时间拨回到1968年，极冷的一个冬天，13岁的方冬玉、14岁的胡长娣、15岁的胡冬珠先后参加了当时大队建立的“女子突击队”，几位如花少女陡然成为突击队的一员，开始了长达数年垒石砌塝的艰辛岁月。

“队里9个人，我最小，力气也小。”方冬玉说，“可我是家中老大，因此志气可不小。当时婶婶丁富娣是突击队队长，我就跟她后边学，不但抬石头、砌石塝样样都干，还学会了点炮、放炮、砌石，工分从一开始的七分，很快就升到了和男劳力一样最高的九分。”

1969年，方冬玉担任副队长，1972年，大队组建第二批女子突击队，她担任队长。

当天演唱的三人中，胡长娣的唱腔最正，作为当年突击队的一员，业余时间她还学唱革命样板戏，扮演过《红灯记》中的李铁梅。追忆当年，已经68岁的她感叹时间真快。

胡长娣说，那时虽然吃得很差，就是玉米粿、山芋、苞芦糊之类也得省着吃，可体力却很好，和男人一起扛石头可以不歇肩，而且不觉得累。不过也受过伤，一次女子八人杠抬石头，因为一人脚步不稳，她的肩胛骨被挤压了一下，当时痛得汗如豆大，后来好了，肩胛骨突出一小块，几十年过去了，仍然很明显。

“三姐妹”都受过伤，胡冬珠亮出手掌又指着小腿说：“敲钢钎，手都震出血；凿石头，手和脚都被凿破过。出血时就用石粉涂抹，估计那里边有放炮的火硝，有消毒止血的作用。”

吃不饱、穿不暖、干活苦，当年少女是如何忍受的？对此，三位突击队员的回答是：“那是个苦年代，所以不觉苦。”

方冬玉5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胡长娣弟妹8个，和方冬玉一样是排行老大，三位女突击队员都有大体相同的生活境遇，可她们又都有共同的信念，那就是“学大寨，为蜈蚣岭创大业，要和男社员一样干。”

如今，三位女突击队员已是奶奶辈，她们身体尚健、精神气不减，采访时，还能唱响《妇女突击队》队歌：“我们是青年妇女突击队……打炮眼、抬石头、砌石塝、整土地……不怕苦、不怕累，永远冲锋在前方。欲与男子试比高，要为农业作贡献。”

当年女子突击队的豪情万丈，气吞万里如虎，回荡莽莽山间。

C“蜈蚣岭精神”永传扬

蜈蚣岭村女子突击队员有很多，方秀凤、胡杏娣、程米仂、胡妹姣、方爱珍、方德娟、姚姣娣、方桂花、吕林香……这些朴实无华名字的主人，是苦干实干的奋斗者，是蜈蚣岭村向荒山要粮的榜样，也是“蜈蚣岭精神”的缔造者。

蜈蚣岭女子突击队员还是当地移风易俗的先行。在那个年代，传统封建思想依旧顽盛，而打炮、抬石、砌塝这类工程上的事一般是不准妇女参加的，有不“吉利”一说。据当地人介绍，起初，妇女遇到汉子们抬石头，要跑到他们的“下风”去，不能占“上风”，而这样的思想却禁锢不住蜈蚣岭妇女的手脚，她们解放思想，和男人们一样干，建起了蜈蚣岭千亩梯田茶园，从1968年到1982年，蜈蚣岭的干茶产量达到了12.8万担，粮食达到51万斤，分别增长了50%。

正如三位女突击队员所说，她们这些“半边天”，为当时村里的事业争了一个“上风”。她们还以这种精神，参与到当地半山电站、王街公路等工程的建设中，谱写出街源山区战天斗地的精神赞歌。

记者后记：半个世纪悄然过，“蜈蚣岭精神”永传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激励着一代代蜈蚣岭人奋发前行，2021年，该村集体经济收入已达18.4万元，农民人均收入16800元，全村正步履铿锵行进在乡村振兴的大道上。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如果说“徽骆驼”精神是徽商精神，“黄山松”精神是黄山城市精神，那么“蜈蚣岭精神”同样是难能可贵的黄山城市精神。当前，黄山市正全力建设“生态型国际化世界级休闲度假旅游目的地城市”，“蜈蚣岭精神”，将给予黄山崛起赶超奋进新时代以强大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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