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革命者”的 黄宾虹

合肥晚报 2021-03-30 00:34 大字

○黄宾虹

○黄宾虹90岁时作品

○黄宾虹山水作品

说到徽州人黄宾虹,不少人应该都知道。但如果仅将黄宾虹看成是一位国画大师,那是不够的,他还是一位革命者。尤其是当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踏入中华大地的时候,已古稀之年的黄宾虹不忘国难当头,积极投身抗日战线,用他独有的方式与日本侵略者做斗争,实现他作为一位爱国斗士的情怀。

为抗日举家迁北平

1865年1月,黄宾虹生于浙江金华。虽然他的祖籍是安徽歙县,但因为父亲一直在浙江金华做生意,他也就出生在了这里。而且从出生到13岁,他一直生活在金华。这段时间,也是他父亲经商的昌盛时期。当时的黄家在浙江金华家底还算殷实,其父亲算是在当地有名的徽商。

我们知道,从艺术创作方面来说,黄宾虹系统梳理和总结了前人对于笔墨运用的经验,特别是在晚年总结出“五笔七墨”之说,以笔为骨,诸墨荟萃,方能呈现“浑厚华滋”之象。由此,黄宾虹在实践上、更是在理论上为中国画笔墨确立了一种可资参证的美学标准。这是一个超越前人的、历史性的贡献。

“九一八”事件爆发后,日本侵略军占领了整个东三省。日本驻军离东北华北交界处近在咫尺,北京的安全已岌岌可危,随时有被日军占领的可能。而当时北京故宫里尚藏有大量文物珍品,一旦落入日军手里,将是我中华文化之浩劫。为了继续拥有和保护祖先遗留下来的珍贵文物资产,一些爱国的仁人志士,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协助当时的国民政府转移、保存故宫里的文物到首都南京保管。而路途遥远,难免有疏漏和变化等因素,如何能更好地保护好这些珍贵资产,摆在了现实的面前。

在此情况下,当时的社会名流和文化要人便邀请文化大师黄宾虹前往南京博物馆和上海银行等地,鉴定由北京先期南下的文物,并一一登记造册、入库保管。经过宾老的鉴定分析造册,一些珍贵的文物珍品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还有一些不易转移的大件文物依然留存在北京故宫。为此,国民政府要求黄宾虹前往北京,继续他的鉴定研究文物工作。为此,国民政府还成立了专门的部门——故宫文物陈列所,黄宾虹担当导师职务。

上世纪30年代,黄宾虹已是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体大不如前。频频往返奔波,让已不再年轻的宾老疲惫不堪,但他在接到任务通知后,毅然举家搬到了远在北方的北平。他还在门前种上了一丛瘦竹,并把画室取名为“竹北移”,喻义竹子虽然北移然其节不改,表达自己坚贞不屈的意志。

据黄宾虹研究学者介绍,当时留在北京故宫文物陈列所的爱国大师还有钱桐、张大千等一些其他人士,在研究所里,大家每天从事着文物研究、临摹刻画等工作,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后,他们依旧没有离开,继续坚守在那里以保护祖国文化遗产。

在历史风云突变的年代,当大多数国人纷纷躲离灾难逃离家园的时候,这些文人、大师却用自己的方式,继续与入侵者战斗着。应该说,他们是令人尊敬的真正爱国者。

心中有国不折腰

当日军的铁蹄全面踏上了华北后,曾经为保护文物而成立的故宫文物陈列所被日军接管,名称也改为了“北京艺术专门学校”。

此时黄宾虹每月靠在“艺专”教书的微薄收入维持五口之家,生活很是清苦,每日素食,吃的是“三白饭”,即白米、白菜和豆腐。此时的黄宾虹已是古稀之人,饭量本就不大,尤其是吃惯了米饭的南方人,这所谓的“三白饭”已是洪夫人对其的特别优待,一日三餐有子女送至他的南书房。而为了照顾宾老,妻子洪夫人只能委屈家中的其他成员,大家只能吃着杂粮,营养十分差。宾老的小女儿瘦得只剩皮包骨,蜡黄的脸,病恹恹的让人怜惜。

据档案记载,当时的日伪政权为加强对华的控制,十分重视对知识分子的拉拢。只要与日伪政府拉上点关系,就可以轻易获得知识分子应有的地位和待遇。但极具民族气节的黄宾虹等大师,不愿为领取“洋米面”向伪政权有一丝的低头和屈服,甘愿与其他北京市民一样过着清苦的生活。

这其中就有这样一个故事:1943年,黄宾虹八十寿辰前夕,其所在的“北京艺术专门学校”日本副主官伊东哲,提出要为宾老举办个人画展和祝寿,希望借此机会拉拢一些有影响的知识界人物,以遮掩他们的侵略罪行。伊东哲委托学校的两名职员专程到黄宾虹寓所邀请,说届时派汽车来接。黄宾虹却淡然而坚决地表示拒绝,对来者说:“我不愿参加,也不必用汽车来接了。”后来,北平艺专还是为他举办了黄宾虹本人不在的祝寿仪式。

对于日本人的阴谋,黄宾虹不为所动,对其学生石谷风说道,“人人都说爱国,但未必真懂爱国的含义,只有当过亡国奴的人,才真正知道国之可爱。”

这段时间,黄宾虹在艺专授课时,经常以石溪、八大、渐江等移民轶事为主题,称赞他们在国家动乱之际,不仕新朝,寄情山水,从而也推动了艺术的发展。相反在太平时代,人们安居乐业,逍遥自在,对爱国一说也缺少深刻的体会。

黄宾虹有一些旧交成为了北平日伪政府的官员,并多次登门劝说宾老能够像他们一样以求高薪,对此黄宾虹皆谢绝。

高贵品格如雪竹

1939年冬,黄宾虹接到日本画家荒木十亩的请帖,内容是邀请其于某日到北京西四同和居饭庄出席宴会。

荒木十亩为何人呢?据史料记载, 1919年,经陈师曾等人介绍,黄宾虹与荒木十亩、中村不折、渡边晨亩等日本书画界人士相识,后大家经常书信来往,关系甚好。荒木也算是中国画界的老朋友,后邀请大师金北楼、陈师曾、王梦白、高希舜赴日本举办过画展。然而,此时荒木来华借机看望老友,却得到了黄宾虹“身体不适,不能到场,很抱歉”的回应。当学生石谷风转达了宾老对荒木的回信后,荒木用熟练的汉语回复石:请转告黄先生,明日午后我到他的府上拜望。

次日午后,荒木果然按时前来。荒木来时身着一件深蓝色缎面羊皮长袍,脚踏千层底布鞋,一副中国老夫子的着装打扮,以此表示对黄宾虹的尊重。可当看到黄宾虹在门口贴着的“很抱歉,遵医嘱,先生不宜会客”的字条时,荒木无奈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然后朝门内连连鞠躬,失望而去。

之后,黄宾虹将与他来往的日本朋友信件,在院子的拐角处烧毁,尽管他与中村不折、荒木十亩等本身就是艺术上的好朋友,但两国交战,也不愿再和他们接触了,包括其他日本朋友来信来访同样不见不回,要画也不给。所以后来黄宾虹的画在日本留存不多,也没有多大影响力。

黄宾虹学生石谷风在回忆录中说到老师黄宾虹经常教导他的话,“作为文人,要淡泊名利,洁身自好;作为画家既要钟情山水,更不要忘记国家和民族的危机和人民的疾苦。”这也真正体现黄宾虹品格宛如傲雪矗立的一竿风竹。□李亦然程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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