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四画僧传奇
在明清相交之际,出现了四位作品很具特色的僧人画家。他们的故事,耐人寻味,而四僧的作品风格又与他们的身世息息相关。
会“翻白眼”的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是四僧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位,乍听之下有人还会以为是八个人,其实,“八大山人”只是朱耷一人。
八大山人的鱼,总是翻着白眼,这恐怕还得从他痛苦的人生说起。其实,少年时的朱耷,也曾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学生”,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八大山人,他那时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用真才实学报效大明朝。明朝宗室子孙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朱耷就以布衣身份应试,15岁时考取了秀才,给众多宗室王孙做了榜样。可在他19岁这一年,清兵入关、李自成攻占北京。明王朝灭亡、朱耷父亲病逝。朱耷一家作为明代的贵族,整个家族90多口人惨遭屠杀。他和母亲、弟弟、妻儿逃到山里躲过一劫,但在逃难过程中,妻儿又相继去世了。一系列打击后,23岁的朱耷出家为僧,将喜怒哀乐完全寄托在画笔上,以大写意手法开一代画风。
家室显赫的他藏于寺院,个性又比较倔强。假借鱼儿翻出的白眼里,仿佛藏着一个前朝皇室后裔对命运最大的嘲讽。因此,他才会在画幅上将落款“八大山人”:前二字又似“哭”字,又似“笑”字,而后二字则类似“之”字,变形地写生了“哭之笑之”,即哭笑不得之意,一吐他内心的五味杂陈。
石涛为作画“搜尽奇峰”
石涛曾说“搜尽奇峰打草稿”,这算得上其山水画创作的“方法准则”了。“搜尽奇峰”是重视采风、重视写生,石涛认为书画作品应该多收集素材,多观察事物,才能够迸发灵感,因此应该“搜尽奇峰”。
石涛年纪比朱耷小,石涛出生于明王朝权力大厦即将崩塌之前,这时候的他才三四岁,被称为朱若极。明清两朝交替时,明代内部势力割据,石涛的父亲靖江王独霸广西,却被独霸福建的唐王出兵击败,广西被占,靖江王全府除朱若极以外的所有人都关押至福建,囚禁至死。
小小的朱若极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三四岁的朱若极是被王府内官背着逃出了王府,没有被抓获。内官为了让朱若极远离内战,躲避杀戮,就让他剃发做了和尚,取法名原济,号石涛,又号苦瓜和尚。
康熙南巡时,还特地两次召见画僧石涛。尤其是第二次召见更是为后人咀嚼乐道。当时的情形是,一群人接驾,而康熙却在人群中认出了石涛,叫了他的名字,让石涛受宠若惊。
这两次召见,对石涛的画艺也产生一定的影响,在一些作品中石涛也反映出被召见后的意气风发。他神采飞扬地挥毫绘制了一幅《海晏河清图》,款署“臣僧元济顿首”。
一年后,受到康熙皇帝赏识的石涛决定北上北京,希望寻找发展机会。但是北漂石涛在京城却是一无所获,终回南方,最后还为延续香火而还俗成家。
髡残:激烈后的皈依
髡残出家的原因,周公亮在《读画录·石溪传》(髡残号石溪)中说:“幼而失恃,便思出家。”髡残因幼年丧母,从小生活缺少母亲疼爱,长大后而有出家的念头。
究其根本,髡残是遗民,他不是真正的隐士,他并不因为反清复明无望而平静下来。髡残曾多次去拜明陵,听说自己的朋友去明陵而不拜时,便破口大骂。他的画面中的笔触也流露出一种苍浑老辣的古拙之气。
顺治十二年,43岁的髡残在南京的祖堂山幽栖寺任主持。这一年,郑成功率部大举北伐抗清,兵临南京城下却功败垂成,反清复明的力量也退至福建,而髡残留在寺院中逃过一劫。同年,髡残最亲近的导师龙人俨、觉浪禅师相继离世,使髡残最终抛开世俗牵绊,向“数声清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的书画僧转变。
弘仁:平静下的波涛
弘仁大概是四僧中,心态“最和尚”的。他平静清雅,超然寂静,不悲不喜,与铿锵有力、愤懑不平的髡残形成鲜明对比。然而这份平静,却来得极不平静。
弘仁出生在历史文化名县:安徽歙县,一个叫桃源坞的地方。
江韬35岁时,清军南下,打到了徽州,兵荒马乱,灾荒连连,生活十分艰难。此时的秀才江韬心中最沉重的一句话可能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虽然已经断绝仕途之心,但作为前朝知识分子,绝对无法容忍清廷统治。于是,他要参与反清复明。他把反清复明的希望寄托在福建唐王身上。只可惜,当江韬赶到福建,唐王建立的南明小朝廷已经覆灭。江韬却也被清兵看作是反清复明分子。复明无望,无路可退。为了躲避清军搜捕,他藏身武夷山,皈依佛门,吃斋念佛。
坎坷的经历让弘仁的画称得上是“冷若冰霜”。
□据《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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