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味道

马鞍山日报 2018-12-11 00:00 大字

■徐斌

“乌江”是一条河的名字,也是一座古镇的名字。这个名字最早见于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说项羽兵败垓下后,“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舣船待”。这句话的意思是,项羽要从乌江亭这里渡过长江,乌江亭长把小船靠在江边等待。

为什么叫乌江亭呢?因为它的北面有条名叫“乌江”的小河。土多黑壤,故名。有河流的地方,可以形成文明古国,也可以形成城市、乡镇、集市。乌江古镇就这样形成了。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历史。

乌江古镇像一个“丰”字,南北走向的老街就是当中的那一竖。也可以把它想像成一条蜈蚣,那么老街就是蜈蚣的身体。这上面,或许走过霸王项羽的马蹄,走过诗人张籍的毛驴,走过朱元璋的卫队,到了近代,走过草圣林散之,走过推广卫棉的金陵大学的教授,走过侵略中国的日本鬼子。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市井百姓。后来又留下我的脚印,和敲打岁月的声响。因为在念初中和高中的七年时间里,我每天都要从中间穿过几次。

老街大约2000米长,约莫4米宽。中间铺着长约1米5的或青或黄的石板,两块石板间的缝隙很大,每次下雨时,雨水就顺着石缝流进了下水道。两侧都是平房,没有多高,墙是断砖砌成,屋顶铺着两头翘起的青色小瓦,瓦楞中间抖动着几茎枯草,屋沿伸出较远。多数人家开店,迎面没有墙,上着门板;少数人家不开店,一进又一进,人们可以由街心直走到街后去。

1980年,刚刚进行改革开放,有些头脑灵活的人,在这入口处支起棚子,卖油炸豆腐干。这种小吃从选料、炸制到卤汤都有讲究的。它的主料不是豆腐干子,而是略微老些的豆腐。一块豆腐可片三至四层,放油锅里炸至金黄后,再放入钢筋锅里煮透,就着汤吃。它外黄内白,外硬内软,汤中兼有醋香芝麻香,葱青芫荽绿,色相味全,真是绝了!其时正在谈恋爱,我曾把女朋友带入棚子,吃了几片油炸干,一吃订终身了。

到了“丰”字第一横处,有两条长长的巷子,向西的一条巷子,因为巷口有一口井,所以叫大井巷;向东的一条,我至今不知它的名称。

再往南走,就到了“丰”字第二横处,这是一个大十字街,是老街最繁华的地段。四角分别是供销社、百货店、食品站、清真饭店。两边还有邮政局、信用社、搬运站、文化站和小学(当时设有初中班,我在里面读过初中)。我常去的是供销社,我有时用带着水腥味的分币或毛票,在这里买支铅笔或一两本小画书,念高中时一度迷恋写小说,用助学金买过一套《山西短篇小说集》(上下册),花了一块多钱。文化站就两间房子,摆一张乒乓球台,有时展出一些图片。读到初三时,已经恢复高考,初中也可以考中专、中技,于是开始集中到校上晚自习。下自习时,即使刮风下雨,都能见到一个卖五香蛋的老头。在冬日的黄昏或夜晚,在昏暗的路灯下,那一只五香蛋带给人许多温暖。

继续往南走,过一座小桥,就到了“丰”字第三横。以这里为界,北面称为惠北街,南面称为鼓南街。此处有农具厂和公社大院(现在称为镇了)在此。农具厂曾经非常红火,它造出的千斤顶名声很响,也赚了不少钱。它盖了一座四层楼的职工宿舍,当时是乌江街上最高大最气派的建筑了。我们村里有几位长者在里面上班,我在街上念初中的时候,他们带我在食堂搭过伙。食堂大妈就对我特别的关心,卖给我的饭菜量总要多出些,搞得我有时不好意思去吃饭。我就躲在教室里,倒胡乱看了不少书。

之后就到了长街的最南端。有一处粮站,规模不小。再往前面走就到了建设大队(现在改称行政村),当年闻名遐迩,所谓“学大寨,赶郭庄,追建设,比徐庄”,追的就是它。大队有座会堂,公社大会经常在此召开。往右一拐就上了到霸王庙的土公路。那时中学就建在霸王庙所在的山头上,我在那里念了三年高中。

老街有几个人我是永远记得的。除了前面说过的卖五香蛋的老大爷,还有胸前抱只小木桶卖炒鸡头果的老奶奶,和炸兰花豆的妇女。她把蚕豆炸开花,撒上点细盐,能香半条街。

后来电影院、镇政府等已经迁出老街,供销社及小饭馆也化整为零了,但是老街的旧日模样尚在,老街的旧日氛围依然。只是经济没有发展起来。我见过一些老街,如屯溪老街,歙县老街,博望老街,芜湖十里长街,它们或搞旅游开发,或创特色销售,都是有声有色。

乌江汉代已有名,晋时曾设乌江县,“丰”的本意又是草木茂盛,今天,乌江老街早已合着新时代的步伐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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