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工降雨
□ 吴宪鸿
傍晚，我和孙子遥望西边那片乌云，盼着雨能哗哗地下，可它最终慢慢消散了。孙子叹气说：“这样的天，要是打几炮，可能会下不小的雨呢。”
哦，人工降雨！孙子的话，勾起了我深深回忆。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夏末，我们顶着烈日给晚稻耘田，天气闷热，我们大汗淋漓，都懒得讲话。突然，有人叫道：“起风了，有乌云咯！”冷不丁的喊叫声引得大家纷纷朝天空望去。不知何时，灰色的云罩住了整个天空，天黑了下来，西北方更是乌云压顶。突然，一条巨大的金蛇在黑云中闪动，随之“轰隆隆”的响声从那边传来。一阵电闪雷鸣，风更大了，下起了小雨。
“总算下雨啦！”我的话刚说完，一位老农却泼冷水：“不要高兴太早，这雨势不对，乌云偏北了，大雨下不到我们这里。”果然，西北方还是电闪雷鸣，恐怕雨比较大，可我们这儿，只是风吹来点小雨。十几分钟后，西北边没了闪电，没了雷声，乌云又变灰变白，最终没了踪影，太阳又重新烧烤着大地。
后来得知，那是屯溪发射高射炮弹进行了人工降雨。大家听了，都感到惊喜、奇怪。人工能降雨是咋回事？真难以理解。接着，下乡检查抗旱工作的县领导，又带来喜讯，说歙县也要进行人工降雨。老百姓当然高兴极了，人类叫老天下雨，是老辈人从未见过的。那几天里，大家都在议论这事，不时地抬头望，是不是有下雨的迹象，又竖起耳朵听，有没有打炮的声音。盼雨啊盼雨，盼望着人工降雨，解除旱情。
但太阳照样炽热，老天照样干旱，人们都有些怀疑了，会不会来人工降雨？我因天天听收音机和广播喇叭，晓得一点知识，就在劳动时多次向老百姓介绍。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不经意间，天空起了云，慢慢浓厚，遮住了太阳，东北方还有黑黑的一片。大家议论起来，有云了，会人工降雨吗？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朝东北方看着。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响声，震住了大家，每个人都一动不动。是打雷吗？“咚！咚！咚！”响声在东北方，那儿云层较黑，声音闷闷的，不怎么响。“是打炮！人工降雨！”我最先反应过来，“要人工降雨啦！”每个人都抬头紧盯东北方向，动也不动，像天上挂下无形的绳索，系着每个人的头发，往上提着。云层翻滚，越来越黑。起风了，空气里有了腥味。一个闪电撕裂了黑云，“轰隆！”这是真正的雷声。“打雷啦！”不少人欢叫起来，个个脸上充满了渴望。“咚！咚！咚！”人工降雨的炮弹一发接一发，射向了天空。“轰隆！”“轰隆！”雷声又响了几下。风夹着小雨飘来，风渐大，雨也大了起来！人们笑嘻嘻的，抬着头一动不动，由它风吹雨打。
这一次的雨虽然只下了十几分钟，但山峰、树木、玉米、晚稻、蔬菜，被雨水清洗一遍，蓝的更蓝，绿的更绿，显出一片生机。太阳从云雾里露出来，东南边天上，出现了一条彩虹，好漂亮，好漂亮！
那天吃晚饭时，我听到广播，证实了下午的雨是歙县实施高炮人工降雨的成果，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旱情。
四十多年前，我亲历了一场人工降雨，知晓了它的来龙去脉。听说，这人工降雨成本高，如果覆盖范围小，雨量少，还不怎么合算，所以后来再也没见过人工降雨。我想，今天科技这么发达，其成本、效果都会更好的，还会人工降雨吗？会的！我从电视上获知，某地就实施了人工降雨，很有成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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