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新安江畔闻鸟鸣

黄山日报 2017-08-23 14:16 大字

□凌李兴

家住新安江畔,是一种福分。俗话说,山无水则呆滞,水无山则平庸。新安江山水相依,相携相拥。新安江水一路欢歌,奔腾东流。那流经休宁、屯溪、歙县、淳安、建德的水,从两岸的1000多万亩的山上汇聚而来。新安江两岸林海莽莽,成了鸟儿的天堂。山清水秀鸟儿鸣,便是新安江的特色。李白则是较先发现新安江特色的诗人:“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

清晨,画眉早早地在山林里开始歌唱了。她那和美的音韵,圆润的歌喉,尤其是那复杂多变、激昂悠扬的音调、久不停息的歌唱本领,很是招人喜爱,因而也成为人们喜欢作为笼养鸟的重要原因。画眉体态修长,约六七寸光景,腹部显灰白色,周身为棕黄色,背部和前胸具有黑色花纹,眼睛间有一道白毛,像用白色油彩在棕黄色底上画了一道长眉,“画眉”便由此而得名。画眉登场以后,黄莺、百灵、云雀、黑头翁、白鹇、相思鸟等亮开歌喉,竞相欢唱。鸟儿们一般在自己喜欢呆的地域唱着喜欢的歌,很少聚集在一座山上或一棵大树上大合唱。鸟儿的歌声时而高吭嘹亮,时而轻柔婉转;时而急切,时而轻缓。突然间,不知是谁惊醒了山鸡,只听得“咯——,咯——”两声,山鸡从一座山坡飞向了另一座山坡。鸟儿们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唱着、飞着,一直到傍晚。

夜晚,除了偶尔有怪声尖响的猫头鹰值班外,绝大部分鸟儿都休息了。但有一种鸟,在清冷的月光下,发出“嗯——,嗯——”的呻吟声,很是阴森可怕,使夜晚在外边走路的人毛骨悚然。记得少年时代,放寒假时顶替母亲为生产队里烧砖瓦窑时,常常听见这种鸟鸣。由于我七岁丧父,母亲承担了生产队里分配给男人干的活,为了让母亲在夜里少辛苦,以便第二天有精力去多挣工分,我常常主动去顶替母亲烧砖瓦窑的夜班。烧砖瓦窑的过程分温窑、常火、紧火三个阶段,因烧紧火时劳动强度大,又是两个壮劳力一个班的,所以我顶替的是前两个阶段的工作。生产队里的砖瓦窑建在村口,砖瓦窑背后是一块坟地。小时候常常听大人说,那里有吊死鬼,所以别说去那里干活,就是去那里走一趟,心里都觉得很恐惧,更何况还有一种病人一般在呻吟的鸟叫。去那里烧砖瓦窑的时候,我常常带上自家的小黄狗,且在窑门的前面为小黄狗用稻草做个窝,同时搬来一些柴火堆起一堵墙,带上几个苞芦馃及咸菜。有了小黄狗陪伴,我不断地向窑门里面增添柴火。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熊熊烈火的火光,壮了我的胆量。有了火光,我就什么都要不怕了。因为小时候听说,鬼是怕火焰及亮光的。

新安江畔还有一些专业的鸟儿歌手,与人们和谐相处着。在天气逐渐转暖的惊蛰之后,春播季节以及夏收夏种的芒种季节,有一种名为布谷的鸟儿会“布谷——,布谷——”地欢唱,声音沾着血丝,像是十分着急地催种催收。还有一种叫八哥的鸟儿,在谷雨前的采茶季节,会从早到晚“华哥、华哥”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喊“华哥、华哥,采茶买锅。”茶农说,八哥鸟不停地叫,预示着当年茶叶价格行情看好。还有那喜鹊,每当村里有人家将有亲戚来时,便会飞到村口的树上叽叽喳喳叫不停,像是给村里人提前报信。再有那乌鸦,便在村里有人去世时,“哇——,哇——”地叫着,像是在悲悯。

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在新安江畔专门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去听鸟鸣。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安徽省林业厅派肖兵博士专程来新安江调查鸟类资源,我担任他的向导。肖博士除了沿新安江全程调查之外,还以新安江起点歙县浦口为中心,在上游的渐江与练江各选取一个观察点,并在下游选取一个观察点,进行蹲点守候调查。他身背一架望远镜,手拿一个哨子,头戴一顶草帽,像一位鸟儿指挥官。说来也怪,所到之处,只见他用口哨一吹,鸟儿就从山林里面飞出来了。原来,他会鸟语。据肖博士统计,新安江鸟儿有百余种。在他的指教下,我认识了许多以前不曾认识的鸟,如大白鹭、中白鹭、小白鹭、池鹭、牛背鹭、绿鹭、绿鹦嘴鹎、黄殿鹎、白头、鸟鸫、大山雀、红头长尾蓝雀、红脚苦恶鸟、黑耳鸢、黑卷尾、强脚树莺、白鹡鸽、金腰燕、灰头麦鸡、白颈长尾雉、勺鸡等等。其中白颈长尾雉、勺鸡为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在山清水秀的新安江畔听鸟鸣,确实是一种高级的享受。只是因为自己脑笨笔拙,不能将那美丽的鸟鸣用文字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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